他坐起身,低骂了一句脏话,随后把枕头扔到靠近沙发的那半边床去,再把自己重重地砸下去,把幻想的画面全部砸碎成粉末,别想了,别想了,再想也来不及,也没有用。
霈泽:“... ...”
一是村里满是淳朴可亲、勤劳憨厚的劳动人民,他们穿着朴素,手握镰刀肩扛锄头,在大片的田地里辛苦耕作。即使许多农村已经非常现代化,这一典型的形象还是深刻脑海。
酒吧街的胖大叔说,伊晓之前都在小山村儿里,八九不离十,应该就是这个椿乡村。
霈泽心酸夹杂宠爱,正打算改变主意把人抱到床上去相拥入眠,就看晓晓翻了个身,四仰八叉踹掉了一个靠枕。
霈泽默默发誓,阴冷又孤单的房间,不会再让你回去了。
他重新解锁,滑到第二张图片,是一家百货店的门面照,不大不小,柜台上摆着成条成条的香烟和酒,照片下方有水印,拍摄于两年前。
伊晓很快就睡着了,应是毛毯太薄,整个人都蜷缩成一团,脸颊也凉,嘴唇退去红肿,显出一种浅淡的粉。
温馨反衬出疼惜,也让追悔翻腾成黑色的大海。
在梦里吧?他猜。
霈泽朝沙发脚看去,衣服叠得规整,一旁书包拉链敞开,里面有几双深黄浅黄的棉袜,或许毯子也是来自这里。
助理小郑:一室一卫,没有客厅和厨房,只有他一个人住。
助理小郑:【图片】
他一动不动,一边贪婪地望着晓晓,一边心甘情愿地被海水吞噬。
晓晓搂紧鲨鱼,眼里透出惧怕:“...会被,卖掉。”
他以手机抵住额头,心里已经有许多猜测。
霈泽心绪烦乱,一会儿幻想晓晓被大家可怜叹息,一会儿又幻想他受尽欺负。
吹风机重新工作,不一会儿就把潮湿的头发吹得干燥蓬松。
霈泽默默笑叹,也脱了鞋爬上床,只留下一盏壁灯,这才躺进被窝里查看一直亮个不停的手机。
“不会再回去了。”
霈泽不动声色,温热的掌心覆到那双水光流转的眼眸上,他哄到:“卖掉了,卖给我了,以后你全部都是我的。”
霈泽回到:暂且不用,辛苦了。
他翻个身,裹得好比个蚕蛹,周身都厚厚软软的,舒服得他睁开眼还没看清自己在哪儿就又飘飘然地眯着了。
脑门顶着沙发腿儿了,硌出一道红印子,酥酥麻麻,也有点疼。
的脑袋让他枕在自己大腿上,他为他顺了顺头发,没有扎成小揪的刘海儿都能盖住眼睛,发丝又细又软,从指缝就溜走了。
抱着他送的鲨鱼,穿着他送的棉袜。
小不忍则乱大谋,腿伤早好早日人。
那李卫农是个善良的好心人,但没有钱,远不富余,如果晓晓坠楼时他也在场,恐怕当下就被高昂的医药费吓软了腿,于是他把晓晓带回村里,一同生活了两余年。
这么暖和,这么暄和,是睡在洒满阳光的云团里。
殊不知此时的
壁灯温柔,将两人都笼罩在温馨的柔光里。
山村,在霈泽的认知里,山村有两个形象。
许久,睡意从回忆里渐渐上涌,他再一次点亮手机,定下闹钟,然后滑回小郑发来的第一张照片。
伊晓没再睡,即使迷迷糊糊也强撑着瞪大双眼,他鼻尖发酸,眼眶热腾腾的,想要开口祈求这样的温存不要消失。
照片只需一张就把逼仄的房间全部拍完,斑驳掉漆的水泥墙,单人木板床,床褥那么薄,一旁有简单“冂”形的铁架,挂着几件衣服。
我是小凌子,你是小主子。
八.
霈泽牢牢望着伊晓,睡得沉沉,这回应是暖和了,半露的小脸红扑扑。
霈泽盯着屏幕,好像已经出神了,息屏也迟钝了好半晌才发现。
助理小郑:椿乡村,我们旁边市区下面的县城,李卫农辞退环卫工作、关停流浪猫狗收容所之后,就回到这里经营一家百货店,资料最多只能查到百货店的电话,是他用来定做白事纸灯笼的预约电话。
他轻手轻脚地离开,又轻手轻脚地夹着两床厚绒绒毯回来,一床盖在沙发上,一床铺在沙发下,再拿过一个枕头,垫到这个睡没睡相的傻脑瓜下头。
伊晓在地毯上醒来。
睫毛颤动,扫得掌心微微痒。
助理小郑:【图片】
霈泽伸出手,在安静的凝视里掐了掐他的脸蛋:“打雷了,会怎么样?”
二是,封建、刻薄、不讲道理的大人,他们操着方言,彪悍野蛮,生的小孩也野得没法形容,无恶不作,不惧打骂,最爱干戏弄别人的事情。
最后助理小郑问:需要订车票或准备自驾去实地调查么?
服气,我是保姆,你是主人。
第一张图片是伊晓今晚回老小区拿东西时,小郑奉命陪同,顺带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