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超越被傅菁揪上了自己的马车,马车行走了一段时间,杨超越才有些慎重地说道:老傅啊,我觉得你的侍女和我的侍女,是不是,有一点,她纠结地做了个手势,那什么的,的关系?
傅菁撇了她一眼,要是没有关系,你就不应该在这里了。她揭开刚刚管事宫女送来的牛皮纸包,看到全是自己喜欢的点心,不由得抿嘴微笑。傅菁拿起一块梅花糕,含在嘴里,想到了吴宣仪身上久久散不去的墨梅香气,眯起眼睛,有些享受。
一旁的杨超越哆哆嗦嗦地从纸袋里掏出手套带上,看到另一个人吃点心都吃得身心荡漾,恨得咬了咬牙。
我不应当在车里,我应该在车底。
见纸袋还是沉甸甸的,杨超越伸手往里边探,摸到一个包得方方正正,一丝不苟的纸包,上边是一张小纸,用端庄的小楷写道:路上吃食。后面还故意将字写得稍大了些,不落下风。杨超越不由得咧嘴大笑,迫不及待地拆开包裹看。
是几块黄澄澄的槐花糕,杨超越喜不自胜,冲着傅菁吧唧吧唧地开吃,嚼的起劲。傅菁看她,淡然问道:你带水袋了吗?杨超越满嘴塞满了槐花糕,梗着脖子摇了摇头,没有!
哦。傅菁扬了扬手里的水袋,这车上就这一个。她看着杨超越脸色微微发白,冲她微微一笑,为了赶路,今晚才会到第一个驿站休息,中途不停车。傅菁一脸我等着替你收全尸的表情。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一山还有一山高,杨超越虎目含泪,记下了血一般的教训。果真是,宁失黄金千两,不惹洛王半分。
就这么打打闹闹,杨超越终究还是活着到了边境。从后一辆马车跳下来的林提一脸神清气爽,站到傅菁身边,人都Jing神了不少。傅菁瞅她一眼,问道:怎么,办完事儿了?被爱情滋润到开出幸福的花朵了?
林提浑身一颤,差点腿软挂到傅菁身上,殿下,好殿下,别给晓晓听见了,要给她听到了,她非得按住我三天不许动她为止。
哦。傅菁踏步往前走去,冷不丁丢下一句话,那我赶紧多说几句,攒够你这几个月的份,你就和我,和你淮王殿下一起,吃斋念佛,色即是空吧。
林提和杨超越一样,热泪盈眶,殿下你在皇上面前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站在军营外迎接的是老熟人,魏羽。傅菁走上前去,魏羽连忙行礼道:末将恭迎摄政王殿下。傅菁一摆手,笑着扶起他,都是一起打过仗的人了,无需多礼。魏羽站直了身子,声音洪亮,答道:是!他接过林提手上的行囊,问道:淮王殿下这是去哪儿了?
傅菁四处张望了一下,她?估计去营帐休息了,一个月来来回回跑了两趟,就你这虎背熊腰的大将军估计也受不住啊。魏羽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怎敢与摄政王殿下论功行赏。
怎么会?我可是听说,除了几位殿下以外,就数魏羽大哥,职位最高,还攻下过胡国的几座小城呢。林提和魏羽关系也是极好的,此时也不免夸赞他一番。傅菁哈哈一笑,行了,你俩也别在这儿谦让来谦让去了,赶紧进去,给我把边防部署好好地讲一讲,皇上这次派我来,就是有要占领胡国都城,全灭胡人的打算了。
魏羽想起了之前与傅菁作战时酣畅淋漓的感觉,眉开眼笑,连忙大声答道:是!走上前,伸手替傅菁撩开营帐的帘子。
怎么,摄政王殿下来军中参访,不与本王说说么?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还是说,我戍边长的位置,就这么不受魏将军的尊重?
傅菁眯起眼睛,回头,一个男子就站在他们身后,手中摇着纸扇,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我当是谁,原来是汜王殿下。傅菁轻笑一声,戍边长的职务,魏羽自是不敢轻薄对待,但先帝亲封的护国大将军,自然也是不敢怠慢的,怎么,难道还要礼部来替皇兄解释一番,戍边长与大将军之间的区别么?
那倒不必。男子收了纸扇,也不恼,摄政王殿下这声皇兄,我可受不起。
他挑挑眉,好歹,我也是先帝长兄所出,与随便封的一个殿下,自然是不可一同对待的。
随便封的一个殿下么?傅菁笑了,那我这随便的人都能被封为摄政王了,您这先帝长兄亲生的汜王,怎么还是一个戍边长呢?
汜王轻哼一声,话语中终于带了些冷意,那又如何?摄政王殿下可别忘了,自古名将多如星宿,但十有八九死于四个大字,他摊开扇子,转身便走,还希望摄政王殿下保重身体,免得,哪天被皇上看不顺眼了,一挥手,便是人首分离。
傅菁转身,声音沉稳,不大,却让不远处的汜王听得一清二楚。
她轻笑,汜王殿下这说的是哪里话?剿灭胡国大军,追逐胡军打了二十余里的人,是汜王吴文宏,收复胡族十几座都城,斩杀胡国名将的人,也是汜王殿下,何时,是我洛王傅菁了呢?
军中参访?不,只是来教教这些兵,怎么跟会打仗的人打仗,而不是会人海战术的人上去送命,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