缩成一团,身子背对着他躺在床上的另一侧,身上穿着一件薄薄的白色睡裙,隐隐约约能从背后描绘出纤薄精致的蝴蝶骨,腰后的肌肤被阳光映得半透,脊骨轮廓分明。
森鸥外当下并没有直接叫醒清宫绫,而是选择拿起放在床头的手机确认时间,他倒是没想到目前时间已经回溯到了十年前龙头战争仍未爆发的时候,令他一时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就在这个时候,清宫绫也醒过来了,她动了动身子,侧过身滚进他怀里,手臂搂上他的腰身,睡眼惺忪地道,早上好呀。
森鸥外缓缓抬手,手掌轻轻抚上她的脸庞,像是在确认着什么,低下头以极慢的速度将嘴唇印上女人细致的眉心后,才哑着声音说,早安,绫。
接着,森鸥外再度伸出手捉住女人的左手,摸到了那根完好无缺的无名指,再顺着纤细的指骨往下,他终于触摸到那枚同样刻着他名字的婚戒,被她的体温熨得微微发烫。
怎么了?清宫绫这下也彻底清醒了,她有些疑惑地看着他,觉得他今天的举动特别奇怪,毕竟平常他可不会这么与她腻歪。
我只是想触碰妳。森鸥外弯着眉眼说道。
清宫绫只是挑了一下眉头,没有说话。
森鸥外起身下了床,习惯性地打算要走过来将清宫绫抱上轮椅,然而清宫绫却逕自站了起来,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在那瞬间她的眼底掠过一抹凉意,却又被脸上的笑容掩盖得天衣无缝,几乎找不到破绽。
怎么了?她语气温温地又问了第二次。
森鸥外停住脚步,这才反应过来现在的清宫绫双腿仍旧健全,还未受到龙头战争上失去双腿的打击。
他那双玫红色的深幽长眸紧紧注视着她,试图在她身上找到任何一丝不妥,毕竟他们俩做了近乎十年的夫妻,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总能很快地察觉出来。
没什么。森鸥外缓缓地道,我做了一个妳死去的恶梦,总归还是不安心,想凑近一点儿看看妳。
清宫绫点了点头,脸上的笑意更深。
那敢情好,这是在替我增寿添福啊。
这些日子里,森鸥外与清宫绫的相处模式并未出现任何改变,他再也没有回到清宫绫死去的时间线,同时完全确认了这并非是一场梦,他真的身处在过去的时间线。
龙头战争发生时,森鸥外改良了当年使用的计策,尽量将死伤情况压到最小化,也试探性地要求清宫绫留在幕后,避免她遭受双腿瘫痪的痛苦,然而因为前线出现突发状况,清宫绫不顾一切亲自站到前线去,为救下属而再度废了双腿,即便伤势比上辈子轻微了些,但经过医生严密的检查之后,依旧得到双腿终生瘫痪的结果。
为什么不遵从我的指令?
森鸥外双手负后,居高临下地站在清宫绫面前,面色沉冷,她则坐在轮椅上,拿着夹子给自己的长髮随意紮了一个发髻,悠闲得好似双腿瘫痪的人不是她。
森鸥外俯下身子,双手按上她轮椅的扶手,将她困在自己的双臂间,清宫绫这才拿双眼正视着他,许久才道,森先生这是在担心我?
她的反应挺像是在故作镇定装得若无其事,确实与当初的表现一模一样。
森鸥外没有说话,逕自单膝跪在她的面前,在清宫绫微怔的目光下,手掌扣住她纤白的脚腕,拧着踝关节狠狠卸了下去
清宫绫身子一晃,咬着牙没有痛哼出声,额间却渗出些许细汗,不知是疼的还是慌的。
双腿仍有知觉,感受得到疼痛且反应一切正常,妳并没有瘫痪。
森鸥外说着,低着头又硬生生把她的脚腕接了回去,发出喀地一声脆响,原先冷淡的语气也变得温和了些,清宫绫,妳打算演多久?甚至还买通了医生将检验报告作假?
清宫绫疼得倒抽一口气,缓了几秒才道,自然希望还能继续演下去,最好别让你发现,我不止要骗你,也打算骗过所有人。
明人不说暗话,森鸥外这个男人何其聪明,与他弯弯绕绕的扯谎讨不了好处,所以她干脆地直说了,这也是多年来森鸥外能轻易与她维持夫妻之间相处的平衡点最主要的原因,因为他们俩过于理解彼此。
你发现我也是重生的多久了?清宫绫晃了晃小腿,让森鸥外替她穿上拖鞋。
在我重生的半个月后确定的。森鸥外拉了一张椅子在她面前坐下,一边帮她穿上拖鞋一边说道,妳呢?什么时候发现我也是重生的?
跟你差不多时间,也是一两个礼拜后确定的,我比你早两天重生。她说。
森鸥外抬头看着她许久,才道,戏演的不错,如果我不戳穿妳,妳是不是打算演到咱俩生死相别离的那天?
说完,他脸上的神情变得有几分委屈,几分哀恸,好似她的死亡带给他不少难以背负的伤痛,清宫绫却只是百无聊赖地拿食指去掀自己手臂上的创可贴,慢慢地说,确实有这个打算,毕竟我这一次打算活得体面一些。
森鸥外摁住她在伤口上作乱的手指,并且拿了新的创可贴重新给她换药,妳怪我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