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宇!”覃潇走到韩初宇床前,伸手在韩初宇眼前晃了晃。
电视画面闪了一下,新闻播完了,韩初宇虚焦的眼睛终于恢复了神采。“…舅…覃医生,您怎么来了?”
覃潇叹气道:“这不是担心你,听说你被抬进来了,趁着休息时间过来看看你。”
韩初宇住院的第一天,他的主治医生跑到覃潇的办公室把情况一五一十地倒了出来。那天覃潇忙着一场手术,腾不出时间探视他的侄媳妇。
今天难得闲下来了,正好听说韩初宇情况好转,这不,急急忙忙跑来安慰他。一想到傅泽整出这么个幺蛾子,覃潇恨不得把人叫到自己面前教训一顿。
“好些了吗?徐医生已经把你的病历给我看了,不算严重,但也别不重视,小病易成大病,最近少吃米饭多吃粗粮,喝点小米粥养养胃。”覃潇尽量不谈起傅泽,语气轻松地同韩初宇聊聊养胃之道。
见覃潇身上还未脱下的白大褂,韩初宇笑道:“知道了,我一定好好养身体,您就放心吧。”
下午没有安排手术,覃潇也不怕韩初宇赶他走,自顾自的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痞痞地笑着:“你说说你,看着健康的要死,这两个月都躺医院了。要不明天我给你做个全身检查,把身上的大病小病都搞明白了。”
“……”
韩初宇自己也想不到,和傅泽在一起的这几个月,他会变得这么脆弱……
“怎么样,做不做?我给你亲情价,绝对良心。”覃潇还在想着哄骗韩初宇做检查,全然没注意到韩初宇略微失落的神情。
“好啊。”心脏有点疼,应该是出问题了。
小小检查而已,无妨。药水正慢慢流入体内,韩初宇盯着手背上的针头,缓缓问道:“覃…医生你有喜欢过什么人吗?”
覃潇收起一副玩世不恭的笑脸,半响没有应答。
直到韩初宇以为覃潇不会回答自己时,椅子上的男人调整了坐姿,语气颇为无奈,笑容苦涩说道:“有,喜欢上了一个不该喜欢的人。”
回想起往事,覃潇顿了顿,继续述说自己那点破事:“现在想想都觉得自己特矫情,十八年了还不能放下,他孩子都大了,我他妈还像个傻子一样喜欢他。”
特傻,傻得可怜。爱上个直男,看他成家立业,自己却依旧留在原地止步不前。
“反正都喜欢上了,一个人过也挺好的,看他过得好就行了。”有什么是比见到喜欢的人幸福生活更让人满足的事呢,所以,维持现状也没什么不好的。
覃潇并不想韩初宇走自己的老路,取了果盘里的苹果,边吃边说:“舅舅我不清楚你对傅泽那小子是什么想法,如果是喜欢上了,就别再否认了……你是在害怕他不喜欢你吗?”
覃潇是被一通急诊电话叫走的,病房安静下来后,韩初宇一直维持着谈话时的姿势,呆呆地坐在床上,细想覃潇的问题。他在害怕吗?害怕傅泽会不喜欢自己、会不接受自己?
他还有什么可以害怕的,也不是第一次经历了。暗恋陈铭的那段时间,他自以为那就是他的光了,他如最忠诚的信徒膜拜他的信仰,遭遇背叛后恐惧一切情爱。
再遇秦新然,是秦新然教会他,喜欢除了背叛之痛还有一种名为“拒绝”的毒刺。这根刺,刺穿了他的一身盔甲,在他身上留下一道难以愈合的伤口。
所以,他有什么害怕的?本来,那份温柔也不是属于他的东西,傅泽爱的是费容雪,不是他啊。
可是,为什么他会心痛的想落泪。
胃又疼了,韩初宇伸长手去拿桌上的止痛药。他想,吃药吧,吃完就不疼了。
二十岁的韩初宇,已经在国外流浪两年了。他走过浪漫国度,最后去到时尚之都,拿着推荐信入学着名的服装设计学校。
华人总是会受到过度的关注,更何况韩初宇有张漂亮的脸蛋,在学院里像是被人观赏的猴子,每天都有不同的人跑到他的教室偷看。
每每有人来搭话,不善交际的韩初宇只能缩着脑袋沉浸在书籍中,隔绝一切交流。
只是,有一个人例外。他是韩初宇的室友,是个华人。
韩初宇第一次见到秦新然时,那个未显锋芒的大男孩提着两只大行李箱走进了他的宿舍。秦新然说,他们是室友,他是模特专业的。
身处异国他乡,听到母语总是会让人倍感亲切,韩初宇放下了警戒,他和秦新然成了朋友。
交谈下来,韩初宇了解到,这个帅气的男孩瞒着家里人跑到国外,换句话说就是离家出走。家里经商,他却独爱模特专业。秦新然很特别,特别到还在读书时就在模特圈里小有名气了。
“新然,你接到朵儿的工作了?”一顿晚餐后,韩初宇抱着一沓图纸和秦新然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吃饱饭的满足感让人懒懒的,喝了点小酒的韩初宇大胆地调侃道:“长得帅真好啊,哪像我,上次去工作室找你,被Jeff那家伙说像个女孩子…”
“他那是在嫉妒你,因为他女朋友说了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