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动作迅速地爬上了电线杆。
站在楼上窗边的刘老头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的,但是他已经爬上去了,刘老头也不敢再轻易出声,以免他真的摔下来。
“这混蛋小子。”
刘老头气呼呼地骂了一句,觉得自从这家伙到金星上后,自己的高血压就有压不住的迹象。
关掉火,刘老头“蹬蹬蹬”地跑下楼。
“行了,我又不是真的嫌命长。”
江戈踩着梯子直接往下跳,在刘老头的训诫声中稳稳地落到了地面上。
刘老头看了看他满手的油污,又抬头看了看顶上的路灯,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最后无奈地叹了口气:“这里又没电,你就算把顶上那些灯都修好也没啥用,别白费这份力气了。”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事,刘老头又叹了口气,叨叨地跟他讲起前些年,路灯刚刚坏掉的时候,居住点里的李老头也爬上来修,差点把自己的腿摔断了。
但是没啥用,不仅灯坏了,发电机也坏了。
打那以后,他们就只能傍晚太阳还没落下就早早地回来。
刘老头还在絮絮叨叨讲这些,江戈已经架起梯子,到了另外一根路灯下。
刘老头看他利落地又爬上去,蹲在一旁路边的石头上,看着他一盏接着一盏地检查过去。
刘老头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找出了一小节烟。
那是刘老头以前在工厂里找到的,舍不得抽,一直放在口袋里,没事就拿出来闻闻。现在他将烟翻出来,点了,吧嗒吧嗒地抽着。
看着江戈利落上下的身影,刘老头心里百感交织。
人一旦老了,其实就会想要有年轻人陪着。
但是刘老头是个光棍,年轻时学那非物质文化遗产,自己觉得光荣,却没有几个年轻姑娘看得上他这种穷鬼。也正是因为没儿没女的,刘老头其实在心里将江戈这个跑到金星上的小年轻当成自己的孙子。
江戈为什么修路灯,他也不是不知道。
这种来自后生的关照,对每个老人来说都是最好的慰藉。
快到傍晚的时候,江戈将最后一盏路灯和最后一节有问题的电线处理好,从梯子上下来。
刘老头闷不吭声地站在他的身边,眉头皱巴巴的。
“臭小子,擦了手趁天还没黑,赶紧进屋吃饭去。别想着我给你点火照明。”说着,刘老头将一块干净的的布递给了江戈。
言语之间就是压根没有相信江戈能够捣鼓些什么出来。
江戈没说什么,接过布,擦掉手上的油污。
“赶紧地回去吃饭,我去叫其他人回来。”
刘老头凶巴巴地说了一句,提起铜锣,就要朝着荒原走去。
“老头子。”
忽然,江戈在背后喊了他一声。
刘老头下意识地回头。
第41章?金樽进酒
西边的天空已经带上了紫红色的色彩,太阳刚刚下落,但是居民点所在的位置已经开始被楼房与近处的废矿设备Yin影覆盖。
刘老头在这里住了那么多年,熟悉那些每一道落在道路上拉长的影子。但是这一次,这条路忽然变得陌生起来。
Yin影斜拉过碎石道路,另外有一些已经很陌生的东西落在了道路上。那是一盏盏的灯,老旧的路灯从发黄的玻璃后面发出了光,暖色调的昏黄光彩驱逐着那些拉长的影子。看上去就像天上的星星沿着两条平行线洒落。
佝偻的老人抬着头,苍老的脸被灯光照亮。
穿着白衬衫的青年站在路灯下,看着整条明亮起来的道路。
在昏暗了那么多年之后,灯,终于亮了起来。
路灯从居住点的道路一直亮出去,一直亮到延伸进废弃工厂中的最后一盏。这些时隔多年重新亮起来的路灯将老人们回家的路照得清清楚楚。
几张被搁置许久的红木桌被合力抬了出来,端端正正地摆在道路中间,拼凑成为一张大桌。熬了一天的骨头rou汤连着锅摆在大桌正中间。一圈的干净旧瓷碗摆开。板凳也绕着桌子摆成圈。
刘老头提到的当初修路灯差点把腿摔断的李老头,闷不吭声地从家里把他藏了很久的白酒提了出来,绕着桌子每副碗筷都倒了一盅。
白酒浓烈的清香在晚风中飘开。
银发整整齐齐别在脑后的老太看着大伙难得闹哄哄的一幕,微微带着点儿笑意。
老太姓柳,年轻的时候,原本是跟着父亲唱京剧的,是戏班里算有些名气的花旦。但是后来戏班散了,她不愿意随着其他人去太阳系外,便留在了金星,跟刘老头这班木偶戏的家伙们待在了一起。
“有点儿像过年。”
刘老头看她站在一边,习惯性地想要与她互对两句,却听到柳老太喃喃地说了一句。
过年。
刘老头不说话了。
平日没有灯,没有光,天一黑大家都各自待在自己的屋子中。而一群人又都没有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