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文人剑,这才斜插入地,微微震颤。
在千钧一发间,解雪时断然掷剑而出,立毙三人于剑下。
紧追不舍的刺客,似乎也被一剑中的杀意所震慑,攻势为之一缓——但他们旋即意识到,这一剑之后,解雪时便已沦落到了手无寸铁的境地!
他没有机会再拔出剑了。
谢浚只听他闷哼一声,心知他方才强行出剑,已令伤口再一次崩裂开来。
他忧心如焚,扑鼻的血腥气中,却不知什么时候,混杂进了一缕若有若无的花香。
这味道他再熟悉不过,锋利、冷冽、浑如芒刺一般。
他霍然抬起头来,隔着森然的院墙,撞见了一丛丛漆黑的棘枝。
两人且战且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退到了大理寺的侧院外!
这头角门,平日里是提审死囚时用的,仅容一辆囚车通行,一些横死的尸首,血污狼藉,也用白布裹了,从这道门里推出去。
因着秽臭冲天的缘故,这扇门长年虚掩着。
“左后三步,破门。”他低声道,背身撞在角门上,道,“走!撤到院里去。”
刺客碧绿色的瞳孔,又在夜色中,幽幽一闪。
铁灰色的刀光,再次泼溅而出。
解雪时单手推门,掖住刀刃,一面用五指在刃尖上用力一掸,闪电般挫开这一刀的攻势。
这伙人竟然胆大包天到了这种地步,竟敢在大理寺中行刺朝廷要员?
“这个时辰侧院无人,卫队大概巡视署中去了,过一炷香功夫,就能赶到这儿。”
解雪时摇头,道:“他们来了,不过平白送命罢了。”
那刺客首领隔着门,桀桀怪笑起来。
“我等不欲伤及解大人性命,还望解大人行个方便。”
“你们非要杀他不可?”
“大人负伤在身,又手无寸铁,何必强拦?”刺客冷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大人以为这扇门,能拦得了多久?”
话音未落,那木门便是一震,暴突出一丛刀刃,纵横排荡间,削铁如泥,瞬间破开了碗口大的一个窟窿。
若非解雪时闻风疾退,只怕已被这一刀削了五指。
门破的刹那,刺客一跃而起,迎头一刀斩下。
这一刀来得太疾,空气中爆出一串尖锐的啸叫声,仿佛连无形的气流都在刀锋下颤抖。
——劈空了!
他碧绿的眼珠微微一动,刚捕捉到谢浚的影子,只听“咻”一声巨响,一股巨力抽击在他颅脑上,他眼前当场炸开一团黑雾,差点从口鼻间飙出血来。
无数细细密密的小刺,随着这一击凌厉无匹的鞭笞,一举钉入他眉眼之间。
“啊!什么东西!?”
即便是训练有素的刺客,也在这深入骨髓的剧痛中,痛号出声!
解雪时提在手里的,赫然是一支棘花!
枝干如铁,棘刺如针,在他手中无限驯顺地垂落下来,化作一股漆黑的长鞭,无风自动。米粒般的白花,纷纷扬扬,抖落了满地。
就是这么一支柔弱无害的花枝,却在一击之内,险些抽得他颅脑迸裂!
解雪时冷冷道:“对付宵小之辈,何必用剑?”
垂落的衣袖下,他握着棘条的五指仍在淌血,倒生的棘刺在全力一击间,已经钉入了血rou之中。
这样的痛楚,足以令任何一个人头皮发麻。
但他又何尝有后退的余地?
第39章?
这伙刺客接了死令,务必要趁着月蚀,将谢浚格杀当场。
谁知竟会陷入苦战之中!
眼见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解雪时手中的棘花,不知在刀锋下寸断了多少株,却依旧是油泼不进,风雪不侵。
刺客心有顾忌,不敢对他下死手,只是对于像解雪时这样的高手,一旦心存顾忌,便如纵虎出山一般,何其难缠!
处处掣肘间,一行人竟是丝毫不占上风。反倒是棘花到处,鞭响如雷,分筋错骨的剧痛间裹挟着火辣辣的麻痒,轰然炸开,不亚于挨了一记钢戒尺!
——啪!
几乎他刀势未到,棘花已经后发先至,一举截断了他的气机,曲池,少廉,会宗,三阳里,接连受挫,劲力直贯,毫厘不差,几乎如夫子训诫学生一般。
刺客久攻不下,心中已经萦了一团躁郁之气,招式越急,就越是深陷解雪时指掌之间。
刺客首领碧绿的瞳仁已经紧缩成了一线,其间狞厉之色,几乎要如蛇信般喷吐出来。
——既然已经见血了,横竖是要领罚的,不如先下重手,废了他的双手。
刺客杀心既动,当下便打了个唿哨。
短刀合围之势,陡然一变。
几乎所有人背后都咔嗒一声响,自刀匣里弹出一把玄铁陌刀来。刃长三尺,柄长四尺,显然是新发于硎,通身一派乌沉沉的血腥气。
此刀亦是军中陷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