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琅见他搭话,忙不迭地问。
“我不知,但不是梅花。”谢青疏半阖眼看台上那人,“梅花太冷,他不是。”不是疑惑,而是笃定。
烟雨阁的妈妈又回了台上,见着台下众人笑闹的模样,再一抬头,见几位达官贵人探出了脑袋,想要细细地瞧,心中一喜,便道:“艳而无香,当是海棠,”她顿了顿,“各位,还请叫价吧。”
如此才是合适的,海棠才是最映他的。谢青疏心想,必是见过的。可是何时见过?往深了想,便又如往日一般头痛得厉害。
谢青疏抚了抚额,待回过神,便听楼下已加价到了五千两。他心中含了一点不清不楚的怒意,像是自己的东西被人觊觎,点了点桌子,冷下嗓子与萧琅说:“云山,你替我叫价,待回了府便还了你。”
萧琅诶了一声,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忙道:“真的假的!你居然...”他还欲说些什么便被打断。“等会再说,先做完正事。”
萧琅半眯着眼,颇觉好笑,暗道此事于你谢青疏来说应是这世间最浑的事情才对。美人当前,便是英雄也气短,他摇摇头,唤了小厮,让他去举价。
楼下妈妈一见,便道:“天字一号,一万两。”霎时间楼层寂寂,无人声响。虽说谢青疏此行无人知晓,但旁人皆知圣上恩宠的七皇子今日来了这烟雨阁,坐了这天字一号的位,想来如何也不能与皇家争,便做了这顺水人情,纵然满心遗憾。
待众人垂头丧气地离去,谢青疏冲着萧琅作了作揖,萧琅大笑一声:“罢了,便当兄弟送你一美人,免得你做一辈子的童子鸡。”他上下瞄了谢青疏一眼,嘿嘿地笑了一声。
谢青疏无奈,便收了这份人情。
下了楼见萧琅与妈妈交谈几句,萧琅让他去马车上等着。
烟雨阁的人将昏睡的海棠花妖用一条鸳鸯锦被裹着送到了软榻上,还递了一个包裹过来。
那人低头在车外恭谨道:“公子,待回了家便让这花妖喝一点你的血以定血誓,日后他便会对您千依百顺。那个包裹是那位爷给您准备的,里面是上好的房中药,爷让我对您说,需得好好享受才是。”
马车内半晌没了声音,良久才传出嗯的一声。
待到马车行了片刻,谢青疏才从怔忪的状态回转过来。车内宽敞,那妖离他还有两尺距离,谢青疏伸手揽过面前这朵海棠,看那人于梦中皱眉,忙不迭地抱入怀中,拍着背让他安睡。
待到事罢,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何事,谢青疏苦笑一声,当真是鬼迷心窍。
似是忍不住,他偏头凑近怀中人的脖颈,吸了一口气。
是了,海棠无香,而他生平最厌那些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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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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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夕醒来时是裹在一床软被里,他未起身,低头看了自己,动了两下,身上并未有什么不舒服,只是那一身红色轻纱被换了下去。
他打量这间屋子。
房内是有人气的,青色纱帐已被挽起,桌旁闲闲摆了几本书,一杯浓茶压着,还氤氲地冒着热气,说明主人未走多久。矮榻处整整齐齐地摆了一双白色长靴,像是专门为人备着的。
凤夕再往右看,便见了那人昨日穿的月色白袍,上绣了淡色海棠。他眸光闪了闪,不自觉地带了一点笑意。
一晌间,便听脚步声传来,一个姑娘穿了白裙,拿着一身绯红色外袍往此处来,她抬眼见凤夕于床上半倚,一双眼半抬往自己这里瞧。怀珠暗叹一声妙人,怪不得公子让自己去拿这衣裳,想必只有眼前人才能撑上此番颜色,但面上却不显,只是笑yinyin道:“公子可算是醒了。”
凤夕不搭话,略一点头。
那姑娘不理他的冷淡,只是继续:“如今已是正午,公子若是舒坦些许,便起身去外院吃饭吧。”
她见凤夕眉间仍有疑惑之色,想了想主子和自己的叮嘱,复道:“此处是谢府小公子的住处,我乃丫鬟怀珠。听闻公子遭难为我家公子所救,因而带入府中。公子莫怕,侯府非是什么虎狼之地。”
凤夕愣了愣,才明白那谢家公子竟是未将自己的真实身份说出。他点了点头,冲怀珠道了声谢。
怀珠连忙摆手,待他梳洗之后,想要上前替凤夕更衣。凤夕闹得面上薄红,千推万就,才能得自己更衣的环境。
凤夕穿好内袍,搭了怀珠找来的衣服,白瓷般的手堪堪从袖间探出,黑发鸦羽散于背后,他只是简单拿了一条红色发带,将头发一挽,露出后颈一抹淡色,抬脚便往外去。
春意正浓,院子里一片静寂,除了开得极盛的两树海棠,浓淡相映。凤夕听到一树说道:“小子,你便是这府内新来的海棠?”另一只又对他说:“既已化形,为何要入人间?”
凤夕不应,他只见那人着了一身青衣卧在树下软榻,慵慵懒懒。黑色缎带系于眼间,隐了一双似笑非笑桃花眼,衣袍微乱,却能见其下的身形修颀,风骨疏朗。黑发如墨,旖旎落在两侧,颇添风流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