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成年了,褚先生,”卫可颂脸上飞红,眼神专注,温顺地蹲在褚明洲的轮椅前,把头埋入他怀里,“您什么时候觉得合适,来娶我做您另一个半身啊?”
卫可颂闭上眼睛道:“你什么彩礼都不用带,你来我就和你走,做你一辈子的小老婆。”
褚明洲静了许久,他微微抬起痉挛抽搐的手,似乎是想要放在怀里人的头上抚摸,但最终也就是停在了距离卫可颂头顶十公分的地方蜷缩成拳。
褚明洲眼眶发热,轻轻吸气,又呼出,强忍着声调里的颤抖道:“你把自己当成什么了吗?也不害臊。”
卫可颂眼睛也不睁,理直气壮道:“我都成年了,说这些有什么好害臊的。”
褚明洲语气里难得带了笑意:“刚成年就敢这么给自己做主了?”
卫可颂转头睁眼看向褚明洲:“为什么不敢!你放心,我说要和你结婚,我爸要是不同意,我就发毒誓说我会出门飙车被人撞死!我爸肯定吓得要死,他很信这些,他管不了我的!”
褚明洲脸上微弱到不可见的笑意很快熄灭下去,重归一片什么都看不透的冷意,他放在扶手刚刚想要触碰卫可颂的手神经质地抽动了两下。
褚明洲声音很低:“不准在生日这么咒自己,不吉利。”
卫可颂卡了一下壳,有些慌乱地站立起来:“我刚刚不是故意的!!靠我说话又没有过脑子!!您别往心里去!!!”
褚明洲的腿就是出车祸没有了的。
褚明洲只淡淡地摇了摇头:“没事,快下去吧,卫董在下面等着你呢,”他一顿又补充道:“这次不要停在那里不走了。”
卫可颂刚刚说错了话,黏人的力度都弱了,干巴巴地“嗯”了一声,一步回头地往下走了,走到拐角还探头出来看,问道:“褚先生下次什么时候过来啊?”
褚明洲:“等你更懂事了,不再缠着我了,我就过来。”
卫可颂长长地叹了一哭泣,愁眉苦脸:“那算了,太折磨人了,我做不到,还是我来找您吧。”
他说完这句占口头便宜的话后,又悄悄地抬头扫了一眼褚明洲,卫可颂确认了褚明洲没生气之后,他道了一句轻快的“下次再见!”,一溜烟哒哒哒地跑了。
卫可颂太傻了,卫可颂太好了,喜欢卫可颂的人太多了。
褚明洲什么都没有,连腿都没有,年纪又大,喜欢卫可颂的人太多了,褚先生早就在争权夺利里心肝都黑透了,他深夜里审视自己,只觉得满目疮痍。
但卫可颂穿透了他密不透风的监控,在他心口上安睡,用一颗愚蠢又炙热的心烫得他无处可逃。
卫可颂是褚明洲仅有的光明磊落,是一向高高在上的褚先生的无地自容。
是他活了这些年,唯一的动心。
是他不配上的好孩子。
卫静临也知道卫可颂对他的心思,在卫可颂推着他离开之后不久,他就去碰卫方强的霉头,和卫方强聊了股份的事情,惹得卫方强勃然大怒打了他,卫可颂才慌慌张张地从褚明洲这里离开,去看他心思Yin暗到连自己都利用的哥哥为了吸引他注意力,搞出来的伤痕。
褚明洲以为自己能忍住的,能忍到卫可颂和自己真心喜欢的人结婚,能忍到他家庭和和美美,忍到自己死去为止。
他身上背着褚家这个大包袱,把卫可颂拖进来只会让他更加危险而已,褚明洲不舍得,而且老管家对已经故去的老褚先生忠心耿耿,每天反复在褚明洲耳边念叨老褚先生的遗言。
老褚先生恨毒了夺取自己妻子爱意的卫方强,对他的孩子自然也是恨之入骨,当初是放了话,不能让卫可颂进褚家的门的,也是因为这个缘故,后期褚明洲才搬到山上,就是为了能多见卫可颂几眼。
眼见这褚明洲要大逆不道地对卫可颂动心了,老管家自然是看不下去,将这遗言变成一条一条的清规戒律,势必要捆得褚明洲不能动凡心。
但褚明洲何止是动了凡心,他简直要为卫可颂入魔了。
卫可颂只是送了一车木头而已,褚明洲却要被这车木头烧毁了好不容易修炼出来的禅心。
他到底是没有控制住。
如果褚家会危害到卫可颂,那这家主他就不当了,如果这褚家需要有人继承,那天就找出封荼来继承,如果他身体不够好,那他就从海外调回顾飞白这个医生回来给他调理,卫方强不同意,那他就用尽一切势力把卫方强撂下马。
褚明洲生平都未曾这样冲动过,如今三十多了,仿佛被卫可颂一车木头烧得着了火,这位常年修身养性喜怒不动的褚先生又成了一个锋芒毕露的将军,用尽一切Yin谋阳谋,誓要把卫可颂带走。
褚明洲走火入魔,痴心妄想,白日做梦,他想和卫可颂长长久久。
但他却不敢让卫可颂知道自己是个这种人。
卫可颂喜欢的,憧憬的,敬仰的是那个云淡风轻,风光霁月的褚先生,是个冷淡克制又进退有度的成年人,而不是这个私底下和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