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此。溯怀心道,不知她昨天受了多少的苦。
好在,看着眼前人害羞不已的样子,溯怀仿佛觉得自己的羞涩躁意被分担了,反而轻松自在许多,便走上前去安慰宽怀道:“檀越是有福之人,不必多虑,救人本是小僧分内之事。”
哇,慈悲为怀,我喜欢。宿淼星星眼地看向溯怀,满是欣赏。
溯怀被那无声的眼神盯得莫名耳根发热,轻咳一声,正不知道说什么,还好很快,门外就传来吵闹声,解救了这室内微妙的气氛。
“师兄师兄,师父来了!”
☆、圣僧怀中女妖Jing(五)
师父来了?
这么快。
溯怀眉心微皱,却是先转身对宿淼道:“檀越……你放心, 我会向师父好好说明。”
说明你一个根骨奇佳的高僧为何会与未出阁的公主在同一张床上厮混一夜?宿淼眼眸微闪, 嘴角不露声色地噙了点狡黠的笑意,面上却纯良而怯懦, 点点头缩在一旁。
她倒要看看他能说明得多好。
对话只来得及短促地结束,很快一个长眉老丈从门外跨了进来, 一看屋内, 果然有一个美貌女子与自己的爱徒在一块儿站着,登时气得直抖,竖起禅杖, 颤巍巍地指向溯怀:“你……”
溯怀上前一步, 一撩僧袍,跪下了:“师父,是溯怀的错。”
这默认一般的话语仿佛坐实了方丈心中的猜测, 长眉老丈闻言更是怒目圆睁, 胡须被吹得飘来荡去。
宿淼:“……”
这呆子。这就是“好好说明”?
宿淼十分无奈,走上前对方丈拜了一礼:“大师父, 昨日我误用吃食中了小人jian计,幸得溯怀大师内力深厚辅佐一夜,才熬到今晨。无量天恩, 我佛慈悲。”
她不卑不亢, 声音不娇不傲,平静得一如莲座前的经文,神圣不可亵渎, 立刻就与那些暧昧的流言分割开来。
一眉闻言,气得发抖的手这才逐渐平静下来,打量了一眼宿淼,又看向溯怀,似是求证。
溯怀顺势开口,正要说话,却半晌没出声。
他想到宿淼说昨晚熬了一夜。
她明明呼呼大睡来着。
罢了,女檀越貌美如神女,怎会骗人?大概是他搞错了。
溯怀定了心神,面对正期盼地盯着他,希望他多补充两句的师父,又张了张口:“……正是如此。”
一眉噎了半晌,气得胡须又开始乱抖。
好在前来补充说明的人,很快就到了。
杨嬷嬷带着一众侍女从山下赶来,跌跌撞撞地挤进了溯怀这间小院,望见宿淼的一瞬间,险些没淌下泪来。
“长公主啊!”杨嬷嬷拉住宿淼的手,“城里找您都找得人仰马翻一整宿了,还好您安然无恙!”
一眉这才知道眼前女子的身份,不由诧异。
宿淼却十分淡然地拍拍嬷嬷的手,安慰:“我有佛祖庇佑,自然不会出事。嬷嬷,随身是否带了赏赐?我们理应感谢大师才是。”
杨嬷嬷抱着死罪之心出来寻人,哪还记得带上那些金银?因此听这一问,呆了呆,道:“没有。”
宿淼立刻暗示:“那既然如此,就干脆去将那紫金袈裟和禅杖拿来,本就是要赠予大师的谢礼,只望大师莫要嫌弃凡俗之物。”
这又是长公主又是谢礼,一眉被搅和得有些头昏,哪还记得之前自己为何怒气冲冲,反倒是忙着开厢房请人入座,还亲自给这睡了他宝贝徒弟大半宿的女人倒了茶。
一边品茶,宿淼一边将昨日之事完整道来,一眉替她探了探脉,凝声道:“确实是寒毒。”
“确实?”宿淼反问。
一眉道:“溯怀他是纯阳之体,恰巧能压制施主体内寒毒,也或许是冥冥中的指引,才会让施主误打误撞来了宿安寺。”
宿淼心中发笑,寒毒,纯阳之体,她倒是十分喜欢这个设定,刚好够她为所欲为了。
想完,宿淼状似十分忧心地垂下双眸:“这毒可有解救的法子?就算是有,我又如何去寻。”
正说着话,侍卫已恭敬弯腰进来,递上紫金袈裟和禅杖,并道:“殿下,给您下毒之人已经拿获了,陛下说依照您的意思处理。”
如此yIn邪恶心之人,自然是千刀万剐也不为过。宿淼心中道,面上却抚了抚眼角:“都是前世造下的孽缘,我身受此苦楚,也是偿债罢了。此事等我回去再议。”
一眉连连点头,大赞宿淼有慧根佛性,面上的戒备早已不见,反而很是赞许,他送客出门,忽然看见门边伫立的一名侍卫首领,愣了愣,一双布满年迈皱纹的眼皮颤了颤,唰然转头看向宿淼:“殿下,冒昧一问,这位……一直是您的侍从?”
宿淼挑眉,点点头道:“是。大师,有事?”
一眉认真地重新打量了宿淼几番,深沉问道:“那么,十年前,当时下令救下我师徒二人的小施主,便是您?”
宿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