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代替。
以至于乍一听到本来是被代替的那三个字,居然感到有些陌生。
柳蕴起初只是猜测她就是倪漾,毕竟那张邀请函上有不止一个名字。
但在见到她这副反应后,她便确定了这就是她要找的那个孩子。柳蕴一时间百感交集,拎着包的手和另一只手在身前汇合:“有时间和我喝一杯,听我讲些无聊的琐事吗?”
倪漾看着她那双温柔却又带着些雾气的眼睛,抿了下嘴唇,才点点头。
她们找了学校里图书馆旁边的咖啡厅,咖啡厅里人不多,大多都结束自习去离得近的食堂吃些热乎的饭菜。
从靠窗的一个位置坐下来,柳蕴细细地打量了一会儿倪漾,唇边抹开笑容:“多年前你送给我的那颗水晶球,我很喜欢。”
她打量人的目光很真诚,甚至带了些欣赏,完全没有让倪漾感到有任何的不适。
只是在听到柳蕴说了这话之后,将包放下的倪漾一时有些迷茫,发出了个疑问的单音词:“嗯?”
倪漾的反应,并没有让柳蕴有多么的诧异,反而是意料之中。
这时,侍者将柳蕴点的玫瑰养颜茶端了上来,打断了空气中那突然停滞的气氛。
柳蕴只是轻笑着,带着翡翠戒指的手将透明茶壶拿起,给倪漾倒了一杯:“不记得了吗?当时清延说他和朋友一起去看电影,在商场里又逛了一下。作为对我零食的谢礼,他的同桌买了一颗水晶球送给我。”
当年的回忆因为柳蕴的提醒,像是那茶壶倾斜时壶中的水一样,顷刻间汹涌而出。
兔子耳朵的发卡,季清延说要买给妈妈的水晶球,还有因为夹不起来娃娃而互相埋怨的箫烛和林榷。
“这是他自己……”几乎是脱口而出,说到一半,倪漾猛地便闭紧了嘴巴。
见她这幅样子,柳蕴拿起自己的那一杯茶,嘴角的笑意更深了:“我知道。”
“清延这个孩子,从小就很懂事。其实我一直觉得,他是和我永远有那么一道隔阂的。但我一直不觉得那有什么问题,因为我的确是突然出现,而他也努力做出了最大的让步。”将视线从倪漾疑惑的脸上移开,柳蕴轻轻摩挲着茶杯的杯壁。
“我想你一定曾经也很好奇,他为什么会从南华转到一中吧?”
那天,倪漾听着柳蕴细细地将以前发生过的所有有关于他家庭的事情娓娓道来,握着茶杯的手也渐渐地收紧。
“清延为我做出了两次,当时我不知道的让步。第一次是我刚刚说的转学,第二次,则是出国。”柳蕴说到这里,眨了眨眼睛,让眼底泛着的水花找个稳定的落脚点,“我也是后来才在老季那里知道,清延不只是因为他亲生母亲希望他深造,而是因为他希望我更有家的归属感。”
多年前的那个冬天,挂断电话后想念刚刚烟花声的,趴在栏杆上的少年,在寂静的夜裹着的阳台上,可能是哭了。
季清延从没有提过这件事,也没有人知道他在那一刻做出选择时,心里有多么的难过。
季家人只知道的是,那年冬天,一直不愿意听季妈妈话的季清延,在越洋拜年电话中,主动提出了要转去国际部。
而老季知道得更多一些。
他是在大年初七那天,一家人从老人那里回到自己家里后,才把季清延叫到书房谈心的。
“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老季吹了吹茶几上的灰,问道,“真的想好了?”
季清延可能是看不下去了,无奈地叹了口气,打开他用来泡茶的直饮水水龙头,用纸巾沾了些水:“想好了。”
老季知道,虽然他和季妈妈在很多观点上持有相反的看法,但他不可否认,出去深造是对季清延未来非常有好处的选择。
他没有挽留,只是盯着这个和年轻时的自己长得几乎八分像的儿子,蓦地笑着摇摇头:“那就去吧。”
和一年前的“那就不去”,一样的句式,一样的语气。
只是多了一份感慨。
季清延早就习惯了自己这个,明明曾经是个文学青年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情感的父亲。他将擦过桌子的打shi了的纸团捏在手里,站起身走到垃圾桶边弯腰扔掉。
“您考虑和柳姨生个孩子吧。”一只手搭上被风吹得冰凉的金属门把手,季清延的声音依旧是那样的清冷。
他半垂着眼,极力掩饰着内心的低落:“嫁进季家,总不能让人家替咱们说话,来糊弄自己的父母。”
说完,书房的门便被打开,门外走廊里的白炽灯和书房内昏黄的台灯像是营造出了两个世界。
老季远远地看着那少年高高瘦瘦,却挺拔的背影,一时间竟说不出话。
直到那扇门,轻轻地再度被关上。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闪闪的小迷妹1999小天使的营养ye*3
☆、星球宇航员60号
什么时候你觉得自己错了?
觉得曾经的自己自以为是, 一意孤行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