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败的消息传进了山洞里,甚至还有小道消息称,天狼新君被灵弩所伤,性命垂危,随时可能咽气,褚云枫的部队很快就要杀进城来。
奴隶们也意识到这是不同寻常的一夜,服下药丸后没有像往常一样睡下,而是互相挨挤着靠在石壁上,面朝洞口方向,警惕着盯着外面动静。
长灵则还在不眠不休的炼制药丸。
石头见小少主累得脸都泛白了,忍不住道:“少主都已经炼制三批了,好歹歇一歇,保存些体力。”
长灵忍着腹中饥饿道:“一旦玄灵铁骑战败,我们能依靠的只有符禺人。我必须治好瘟疫,才能彻底取得他们的信任。”
“嗖——”
就在这时,一声尖锐的鸣啸毫无预兆的撕裂夜空传了进来。
“铁骑!”“是铁骑!”“山下的铁骑杀上来了!”
负责站岗的奴隶扯着嗓子喊了声,吹响了示警的哨子,紧接着,遍布在山峰各处的哨子声都响了起来。
荒寂的奴隶场霎时变成了一头从沉睡着醒来的猛兽。
章节目录 奔雷
落枫很快带着几名青年奴隶冲了进来, 奴隶们手中无一例外握着刀。
“青羊,青禾, 你们迅速带着大家往后山撤退。”
危机关头,年轻人眼里闪动着异常坚毅冷静的光芒,像矗立在暴风雨中的一座山岳。留守在洞里的奴隶们也在这一瞬有了主心骨,相互搀扶着站起来。
“少族长,我们不走, 我们和你一起战斗!”
不知谁喊了一句, 众奴隶立刻群情激愤的附和起来,连沉积在面上多日的病态都一扫而空。
“没错,我们要跟少族长在一起!少族长在哪里,我们就在哪里。”
“少族长说过要带我们回符禺, 就一定不会失信!”
“两百年了, 我们终于可以回家了。”
奴隶们高昂的声音渐渐转为哽咽, 交织着狂热、激动及无数辛酸悲苦的情绪在每个人心头蔓延。无论男女老少,所有人都像是终于打碎镣铐束缚的鸟儿, 恨不得现在就振翅冲进雨幕里高歌翱翔。
“大家的心意我都明白。”
年轻人坚定有力的声音再度响起。
“我知道,你们都是符禺的苍鹰与猛虎,可你们身上疫毒未清,体力还没有恢复, 折翼的苍鹰是无法与豺狼抗衡的。如果大家都拖着病体与狼族的铁骑正面冲突,只会增加无谓的牺牲而已。如果大家还信任我这个少族长,就一切听我安排——”
落枫声音一顿,因看到了刚从小洞里出来的长灵。
少年身上斗篷裹得紧紧的, 依旧只露一对乌黑的眸子在外面,shi漉漉的望着他,像深夜丛林里寻求巢xue庇佑的小兽。
“谢谢你的提醒。”落枫心尖又有些发烫,他望着长灵,眼睛里也仿佛有炭火在燃烧。“山下那股骑兵果然趁夜偷袭了上来,幸而我们早在制高点安置了灵弩,才及时击退对方第一轮进攻,不至于毫无还手之力。”
“你不用害怕,跟我们一起回符禺吧,以后符禺就是你的家。”
落枫也不明白为何,说这些话时他心尖那股滚烫几乎要溢出胸膛,心底里也腾起一股前所未有的生的希望。
长灵乌眸焕然一亮,怯怯问:“我真的可以和你们一起走么?”
“当然可以。”落枫笑着点头:“你可是符禺的恩人。”
“少族长!”站在后面的青羊拔高嗓子开口,充满敌意的望着长灵道:“咱们符禺向来禁绝外族踏入,这小狐狸是狐族人,还是那狼族暴君派来的,怎能让他入符禺!”
原本情绪高涨的奴隶们这下都静默下来,显然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青羊说的有道理。”
一个年长的奴隶佝偻着腰咳嗽了两声,道。
他旁边的女奴隶辩驳道:“可这小狐狸毕竟救了咱们这么多人的命,危急关头,咱们怎能丢下他不管。”
“婶婶此言差矣。”
青羊冷笑一声,道:“他若真心过来为我们医治瘟疫,为何整整一天才炼出几十颗药,搞得到现在还有很多人没能服上药。就是服过药的人,也是病情稍微缓解而已,连正常行走都不行。我看他分明就是故意拖延时间。”
“还有山下那些骑兵,白日里明明要烧死我们,结果他一来,就撤退了山谷外,分明与他就是一伙儿的。他以治疗瘟疫为由接近我们,骗取我们的信任,降低我们的警惕,多半就是为了找出那批兵器的下落,好与山下的骑兵里应外合,杀光咱们的人后,将咱们研制的所有新兵器都纳入囊中。”
石头愤然道:“你胡说,如果我们真与那些叛军是一伙儿的,我们少主为何还要提醒你们的少族长把灵弩摆出来御敌?”
青羊道:“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怕自己找不见,才故意骗我们少族长将两架新弩都拿出来的。”
“青羊!”
落枫皱眉,冷冷打断他:“你不要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