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就开始发疯似的生长。鹤孤行也十分清楚,滋养那些猜测的,都是自己心中愚蠢至极的渴望。
因为缺乏证据,他只能不停重复着幻想与否定,所以南玿神神秘秘地拉走穆临风,实在怪不得他会多想。
鹤孤行原本只是有一点点好奇,可看着南玿东躲西藏的模样,他心中莫名涌起一股无法形容的感觉,像是窥视到了躲藏在水面下的鱼儿摆尾时留下的涟漪。
直觉告诉他,如果不跟上去,他会后悔的。
事实证明,有的时候,直觉真的很管用。
鹤孤行回到卧室,应诺正弯腰铺着被褥。那份许久才平复的情绪,瞬间喷涌了出来,他几乎控制不住发颤的指尖。
停下来!停下来!鹤孤行狠狠地握紧拳头,现在绝对不能让应诺察觉,自己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
否则,他一定会再次逃走的。
可是,为什么?
鹤孤行突然冷静下来。他像往常那样,一声不吭地坐到椅子上,拿起搁在桌上的书,随意翻了一页,余光却一直落在应诺身上。
之前在凉亭顶上,光是应诺还活着的消息,就将他所有的心思吞没殆尽,哪里还顾得上思考,如今细细想来,那两人的对话,的确有许多让人在意的地方。
不过,最让他介怀的肯定是应诺铁了心要离开的原因。
一想到那句“既然已经伤心了一次,还是不要伤心第二次的好”,鹤孤行心里就堵得慌,说的好像自己活不了多久似的。
打应诺在江湖里露了面,他就让弭和南玿盯着,他有几个朋友几个仇家,鹤孤行心里一清二楚。说句自大的话,就算应诺所有的仇家拖家带口杀到重霄城,他都能保下来,更别说他现在还顶着穆临风的皮,别人未必能找到他。
除非,这其中还有他不知道的缘由。
应诺第一次来重霄城寻他,他让人打了出去,此后三年里就未曾听闻过应诺的事情。鹤孤行一直以为他是回了山上,如今看来,那段时日里恐怕藏着些什么。
还有一点,鹤孤行也想不通。
当初在船上,应诺明明一副生是重霄城的人死是重霄城的死人的架势,显然是想借重霄城的势,为何又突然改了主意?这其中又是发生了什么事?
想要搞清这两个问题,必然需要时间。所以,眼下最要紧的就是,不能让应诺完成他说的事情。
以上种种,简而言之就是:留下媳妇,替媳妇解决问题,然后逮住媳妇的弱点将人栓牢。
那么,应诺在重霄城有什么必须完成的事?
沉浸在思绪中的鹤孤行没注意到,自己搁在应诺身上的视线已经不是余不余光的问题,根本是赤裸裸地黏了上去。应诺愣是被背后炽热的目光灼得浑身不得劲,转个身都要同手同脚了。
许是刚被人拆穿身份,他本来就心虚,此时更是慌得不行,连喊句“城主”都气短。
不过,足够惊醒鹤孤行了。
这种时候高冷真是一个非常好用的挡箭牌,毕竟摆出一副面瘫脸比琢磨露出什么样的情绪更合理,要容易得多。
意识到失态的城主大人靠面无表情非常完美地掩饰自己的尴尬,用与平日并无二致的淡漠语气问道:“怎么了?”
还问怎么了?你的视线都要在我身后烧出两个洞了,你还问我怎么了?
这话应诺当然不好说,只能虚弱地笑了笑:“城主,你方才,为什么一直盯着我?”
鹤孤行顿时浑身僵的跟木头似的,幸好衣服宽大,看不出什么。
“你……背上有灰尘,”谎话一旦说出来,似乎就变得格外容易,“下午莫不是学小狗四处钻洞去了。”
“啊……那个,可能是帮南玿卫长找东西的时候蹭到了。”如临大敌的应诺再次发挥了强大的应变能力,快速调整好了状态。
大骗子。鹤孤行心中默声道。
他站起身走到应诺身前,用一种好似要将人圈在怀里的姿势,一手搭着应诺的肩膀,一只手伸到男人的背后,不轻不重地掸了几下衣服。
像是为了看清衣服上的尘土,鹤孤行垂着头,身体微微前倾。从远处看过去,倒似将脑袋埋在了应诺的颈肩。
这、这是什么情况?应诺一脸懵逼,鹤孤行吃错药了?
“城……”
应诺刚出声,鹤孤行就退开了,颇为嫌弃似的拍了拍手,冷淡道:“去洗干净再来暖床。”
“啊……哦。”应诺如获大赦,呲溜一下就窜出了房间。
若他再冷静些,再慢些,大概就能看到,鹤孤行耳朵尖上的绯红,晕染了整个脖颈。
应诺沐洗完回到卧室,发现鹤孤行并不在房中,心下有些奇怪。不过城主大人的行踪不是他可以打听的,便老老实实擦干头发,钻进被窝。
刚一进去,他就注意到被子里面放了汤婆子。
“有这个还要人暖什么床啊?”应嘟囔了一句,随即脚心传来的暖意让他舒服地眯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