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烤炙的地方也烫,还有身体上的炎症灶在源源不断地泌着痛和热的因子。
那条卡其色的工装裤料子极薄,周恕琛看见简灼试图藏起的那处已然泛着微微的深色小痕,洇开一个浅浅的渍,转来视线又看见小孩chao红的一张脸,赤裸裸地盯着他,眼神却是飘的,像暮春时节追着蝴蝶飞。他搅了搅缠在简灼舌里的手指,又彻底抽出来,轻轻地说了句:“小灼,你好色啊。”
简灼从喉里挤出一声呜咽,抿着唇撑着牙椅的两侧,像是想要支起身子去抱周恕琛,却被周恕琛一下摁了回去:“好多人在看你,简灼。”
他揽着简灼的侧脸,温热的吐息绕在简灼的皮肤上:“你听见了吗?刚刚走廊上过的小女生说你看起来好奇怪,脸怎么会这么红呢。”
简灼再往里蜷,把自己的脸彻底埋进手掌心里,他混乱地想跑,却又实在是腿脚发软。
为什么?他听见周恕琛再次问他。
“……好早就给你讲过了。”简灼羞耻到头脑混沌,“你别治我了……换个人吧。换个老头老太太……谁都好。”
“不要。”周恕琛冲他笑,“小灼这么坏,会吓着别人的。”
简灼红着眼睛盯着他,嘴微微张着,呼吸牵动整个胸廓。像几近干涸似的,他去拉周恕琛的手,一下又摸不到那最直白的温凉皮肤,于是手指一路往周恕琛的袖管里钻,跃过手套的边界,再一下抓住周恕琛的手臂。手心里全是薄汗,chao热粘上了另一个人的皮肤。
“别人会觉得你是小变态。”周恕琛在眼前对他开口,笑意蔓得眼都淬着晶。而“变态”两个字被他咬得意外的极轻,大概除了离他五公分的简灼听得见以外,再没有什么能分享这个秘密标签了。
简灼皱着脸一下从椅子上蹭起来,攀着周恕琛腰际的制服料子,不在意到底有没有什么别处来的异样眼光,他张嘴去咬周恕琛握着口镜的尾指指节,又将脑袋埋进他的怀里,呼吸一下下抵在周恕琛的大腿,就好像一只搁浅的鲸。
简灼像是绝望到放弃抵抗似的紧紧地阖上了眼,握住周恕琛小臂的手传去了微微的颤动,一切都是无声,然后简灼开始大口地吸气再呼气,眼神是轻飘的,飞到白热的灯光里去了,拱起的腿就僵直在那里,布料深了一片,让他一动也不敢动,整个人红得像块番茄。
周恕琛挠了挠他的下巴,眼里全是戏谑地笑,看得简灼万分恼火。
“……Cao。”简灼半晌才含糊地开口,将头偏向另一侧,不再看周恕琛。话语被急促的呼吸冲得深深浅浅:“全世界最坏的人就他妈是你……”
几天后简灼终于把那俩灾星灭了,他这人向来说到做到,不让周恕琛再动他就真的硬让周恕琛给他换了个同事来拔牙,为此周恕琛还跟他生了气,Yin阳怪气地扔下一句:毕竟李老师只有周末才在这里,工作日得花30块打个的去大学附属医院上7楼到B区第一诊室进门第三张桌子,说你简灼必须找主治医生李老师拆线。
手术在他上下两排牙留下两个大剌剌的洞,总传来一阵一阵的刺痛,简灼只要用舌头下意识顶一顶都会产生一种还处在换牙期的错觉。
简灼先是在休息厅里坐着看了会儿巴巴爸爸,发现周恕琛竟然真的完全不搭理他,于是就直冲冲地走出了医院,麻药劲过了之后就苦大仇深地满大街找冰棍儿,老冰棍儿一根用来敷,一根用来吃。
付款时手机弹出短信提醒,原来是Mira前几天对他说的那个“文安”。就在这么一个关头联系上了他。
简灼盯着街边小卖部玻璃上映出的他这一张像仓鼠一般的脸,一时间没有决定好到底要不要去赴约。
不想压力太大,简灼于是提议让文安把谈话的地方从订好的西式餐厅移到餐厅楼下让简灼觉得还比较轻松谈话的咖啡馆。
他还是有点难以适应那种带有郑重色彩的场景。
文安大概是一个随和的人,很快地就回复了短信,说好。
他走到咖啡馆的脚程不过五分钟,文安却比他更快到,像是本来就在这边等了好久了。他推帘进来,一个戴细框眼镜的高瘦青年就在朝他打招呼,看起来三十出头,不太像简灼印象里的“经纪人”,在书卷气和Jing谋里寻找到了一个微妙的平衡,只让简灼觉得这人看起来大概是十足十的草食动物,毫无攻击力可言。
“你好,我是文安。来意已经提前传达给你了,这么突然,希望不要打扰到你了。”文安温煦地朝简灼笑了一下,又像是带着点玩笑性质地开口:“喜欢被人叫荒火还是简灼?”
“现实生活里还是本名听起来比较正常一点。”简灼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哈哈,原来起了艺名的歌手都这样。”
“可能取得顺口点的人没所谓吧。”简灼挠了挠后勺:“我这就是高中时候乱取的,听着有点尴尬。”
“AU哥还说你名字取得好呢。”文安把手指搭在木桌上,似轻似重地说了一句。
简灼被他嘴里的那个名字激得一下大脑空白,像是本来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