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过得好点。
他卖掉了简风给他的表,也花光了最后一点的积蓄,让简风睡在了一个更体面的地方。
但在那之后他再没来过,今晚是第一次。
简灼花了不少时间才找到,石碑上只有两个简简单单的字样。他俯身用手拔掉那些蔓生出来的杂草,手心被一些不知名的锐利小叶割伤。
他觉得自己挺傻-逼的,在墓前竟然也会真正地说话说出声来,好像这样就能填补这些年简风与他空间上空荡的鸿沟。
他说简风好久不见,你以前不回来看我,所以我这一年没来你也没有资格怪我。又说我朋友又因为这个毁掉啦,现在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你当时是不是也很绝望啊。
简灼顿了顿,又说:“他们都在后面骂你,骂的很难听。妈和大姨她们,明明什么也不明白。”
“我不懂,为什么这些事情还是这么多……”简灼茫然地盯着石碑,“你以前做的事情真的对这个社会有一点点的帮助吗,你的付出,又真的值得吗?”
简灼想起什么似的,拿出手机,放了首歌,在他前段日子那张mixtape的最后,一首old?school。
“我给你写歌了,叫HERO,挺牛吧。”简灼说,突然想起成人礼他见简风的最后一面,简风对他说,往前走,永远不要回头。
简灼突然有点绷不住了,明明他在听见简风死讯的时候都一点眼泪都挤不出来。
像是脱力般,简灼一下跪倒在墓碑前,头抵在青石板上,甚至隐隐约约嗑出血印来。他眼睛瞪得很大,但最终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涌出来,一颗一颗地,狠狠砸在石面上。
简灼的喉里发出一些无意义地呜咽,他说,爸,我给你写了歌。又说,爸,不管别人怎么说,你永远是我的英雄。
第二十六章?我在
电话打不通。
周恕琛皱起眉头,又再拨了一次,却还是响起那工作女音。
在过去的二十多年里,他做起事情来都始终强制自己不要分心,而且也没习惯这样时时刻刻有人惦念的恋爱关系,于是当十点过他把报告整理完后才打开手机,他只觉得自己一颗心真快要化掉了。
这两天小孩絮絮叨叨地给他发了很多消息,拨了很多通电话,甚至把一日三餐吃的什么也悉数贴给他,像是欠皮讨骂,还会说吃了多少颗糖喝了几瓶可乐。
周恕琛意识到自己现在可能已经变成了彻头彻尾地恋爱脑,在过去长久的克制后井喷似的爆发出来,甚至让人变得有些手足无措——他觉得自己现在就必须要见到简灼。
下意识里,周恕琛拨了拨自己指节下圈着的那一枚银环,纤细的银环紧紧箍住他的手指,显得有点蛮横。他抿了抿唇,然后眼睛也不眨地就把两天后的机票改了签。
毕竟该谈的合作也在这两天里谈完了,后面的学术展示也跟陈旭关系比较大。
抵达成都的时候已经迫近黎明,天开始微微泛金,周恕琛打车先回了自己家,想要把行李放了再去找简灼,其实也是怕打扰到小孩睡觉,可在他刚刚旋开自己家门的时候,就看见了门口倒着的那一双脏兮兮的AJ小闪电,黏着淅沥沥的泥泞。
客厅还是那副了无生气的样子,踏进卧室周恕琛却也只看见一张空荡荡的床,除了木地板上摊着的那几个白色小纸团。
“简灼。”他轻声叫了一下,却还是没有任何回应。
手边的衣柜门虚虚掩着,周恕琛在恍惚间好像听见一声撞击响,他皱着眉伸手拉开那门,竟瞧见简灼窝在了他衣柜里。
简灼蜷缩地伏在层层叠叠的衣物上面,将头也埋进去,身子弓成小虾模样,只随意笼了件周恕琛夏天穿的短袖,两条腿也是裸的。
突然的光亮染亮了简灼的眼眉,让他轻轻皱起了脸,又伸手拉过周恕琛的一件衬衫将自己的脸遮住,翻了个身。
周恕琛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又怕小孩着凉,他再叫了简灼一声,捏了捏他柔软的耳朵。
突如其来的接触让简灼彻底被吓到,整个人在睁眼瞧见周恕琛的瞬间惊得一哆嗦,他用手揉了下眼睛,又下意识地向后躲了躲。
简灼的灰蓝色平角裤裤边还是shi的,上面凝着一些干掉的白色Jing斑。不知为何,他的脸色显得有些苍白,简灼从衣柜里出来,赤裸的足踩过挤下来的周恕琛唯一的一条黑色西裤,裸露在空气里的每一处关节都是粉的,色差大到显出一丝微妙的情欲。
“……你怎么回来了。”简灼说起话竟然有点哆哆嗦嗦的,眼角像是被炎症染过那样红。
周恕琛没有说话,他觉得简灼的样子看起来不太对劲。
简灼昏头转向地去床头柜里找自己的裤子,想要遮挡些什么似的更加迫切地开口:“……我不知道你会这么早回来。”
周恕琛拉住了他,将他拽进了自己怀里,“为什么睡在衣柜里?”
简灼攥住周恕琛背后的衣料,将头埋进他的肩窝,感受到这才是真真切切的,周恕琛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