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瞬间凝了凝,凑近想要去按开简灼的嘴,却被简灼一个绑着纱布的熊掌遮住了脸,不让周恕琛的视线逃离开来。
“你听我说。”
周恕琛并没有阻止他的动作,示意他继续。
简灼黏黏糊糊地说:“我是想去的,冰岛。”
周恕琛在简灼的掌心里轻轻眨了眨眼,睫毛搔过他的掌纹,引来一阵酥意。
等了半晌,简灼也没等来任何的回应,他有些不满:“你干嘛不说话。”
“在等你说‘但是’。”周恕琛说。
简灼一怔,抿了抿嘴:“……没有‘但是’。”
把简灼的手从自己眼上轻缓地拉下,周恕琛抬起眼看他,没有说话。
简灼竟莫名觉得整个人有点失重感,开始下意识地别开眼躲避周恕琛的视线。他不明白,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竟没有办法好好正视周恕琛了呢。
周恕琛的白大褂熨烫得不苟,前襟却被简灼的左手拽出道道褶皱。
简灼尽力摒弃那些怪异的情绪,使劲又把自己的目光扯回来撞上面前那人:“你会带我走吧,周恕琛。”
每一次简灼叫人的时候,因为发音习惯,尾音都会被他拖得长,带些意外的撒娇意味。
周恕琛呢?周恕琛总是说着一口标准的普通话,不掺任何地方口音。
因为家里工作的原因,他从小就跟着父亲在许许多多的城市留下了记忆,苏州,北京,深圳,到后来的香港,凤凰城,奥胡斯,和成都。
哪里都不是,从来没有哪一座城市为他带来过些许的归属感
所以周恕琛尤其喜欢听简灼讲话,包括他写的那些方言rap。只觉得简灼那融着温软尾音的成都腔,哪怕讲起普通话来也嗲得出蜜。
周恕琛垂眼笑了下:“急什么,还有很多手续要办。”
简灼双手顺势撑上他的肩膀,欣喜漫上眉梢,“晚点我把材料找齐交给你。我看见冰岛好像是申根国家,我初中去德国的时候好像办了申根签证的……不知道有效期过了没。”
话音未落,简灼脚底下那个纸箱就一下泄了气,直直向下塌凹。他一脚把鞋盒踢开,顿时又只能抬头看周恕琛了,他突然想起:“我倒是混混没人管,什么时间都能出去玩,你又不像我。”
“我是老板,没人管我。”周恕琛坦然地朝他眨了眨眼。
行,还是您牛。简灼哑口无言。
“可是你不是说要去比赛吗?”周恕琛想起这茬,“预赛不是月底?”
简灼才意识到,“那再等等吧。”
虽然他也没有什么想法,说不定就是一日游呢。
他陡然记起前夜周恕琛的那句“来日方长”,仰起脸朝周恕琛咧开一个笑:“反正来日方长。”
第十二章?橙心
春节对于简灼而言,除了最喜欢的那家火锅粉店不营业之外,和其余的日子也没有太大的区别,并且还自带消极怠工buff。
在这十几天里,他除了完成被齐奕柯忽悠进OSOM后的第一个任务,和其他九个兄弟录了2019Cypher以外,什么事都没有做,甚至无聊到看了五个电视台的春晚重播。
破天荒的,他竟然难得开始觉得是时候对他姐施行破冰行动了,仅仅是因为昨天他姐久违地在朋友圈给他点了个赞。
简灼决定真正意义上地结束冷战,于是也礼尚往来地专门跑到简沫的朋友圈去,颇有几分“南北朝鲜邦交”意味地给她点了个赞。直到按下心形之后他才去仔细看了下那条朋友圈的内容,才得知简老师竟要和她的初三应届生奴隶从正月初四就要开始鏖战中考。
现在的小孩怎么这么惨。简灼想。
他和简沫约好正月初四晚上一起吃顿饭,但迟迟没等到简沫出来,让简灼在学校外面的肯德基坐到打扫卫生的店员都赶人似的在他面前来回拖了五遍地了。
囿于实在不厚的脸皮,简灼只好出来,又跑到校门前蹲着,大约快到九点,他终于等到简沫,和顺路出来的几个学生。
几个女学生大抵上是手机被没收的时间太长了,没能及时从偶像帅哥身上汲取灵气,如今逮着简灼这种干巴巴的豆芽菜都能冒星星眼。
在简沫无奈的简单解释之后,几个女生一边高呼着简家基因万岁,一边把简灼拖到一边摆出求佛的阵势,请求他上教育局举报她们中学春节非法补课,补到她们家里的腊rou都柴了,临走前还语重心长嘱咐说着墨写年级组长就行了,美丽的简老师是无辜的。
简灼答应说包在他身上,他很有经验。
冬天的成都给出寒气是以渗透的形式,让简灼觉得他那件薄夹克确实有点扛不住事了,幸亏简沫找的地方并不很远,让简灼得以在凛风中成为幸存者。
“你把妈气惨了。”简沫隔着升腾的油烟给简灼的小碟里夹去一块南瓜饼,“准确地说是气笑了。”
简灼倒是没什么避讳:“怎么了。”
“你那首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