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了地,顾春来打了个哈欠,细声说:“等你做好准备,想说什么,我全听着。”
肖若飞也无比配合,回馈了惺忪的双眼:“改天,现在太晚了,你需要休息。”
顾春来点头,掏出手机,发了两个字,“晚安”。
“以后,无论发生什么,每天一定给对方道早晚安,好不好?”
肖若飞郑重应允。他揉了揉眼睛,手机放在顾春来眼前,当着对方的面,敲下那两个字。
顾春来看着对方的指尖,笑着问:“那个备注,到底什么意思啊?”
“你真不明白?”肖若飞惊讶地反问道。
顾春来仔细看了几遍玫瑰花蕾,恍然大悟:“公民凯恩?”
肖若飞点头。
这部号称影史最伟大的电影中,玫瑰花蕾向从头到尾贯穿始终,影片却没做任何解释。这么多年来,无数影人试图解构重塑,讲出那东西代表着什么,肖若飞上学的时候,这部电影的解析也写得最认真。
顾春来当时没太多想法,不得已参考了肖若飞的作业。他至今仍记得,肖若飞说,片中的玫瑰花蕾是主人公心底永远未完成的梦,是纯真,是他一生的追求,是他最宝贵的东西。
“春来。”
“嗯?”顾春来还陷在对过去的难以置信中。
“你是我,伟大又隐秘的玫瑰。”
第68章?前路漫漫
这天晚上肖若飞抱着顾春来睡着了,姿势不算舒服,但或许两个人太久没亲热,都睡得很踏实,一觉天光。顾春来先醒的。他睁开眼,感觉到熟悉的温度,便舒服地蹭了蹭,没想到一偏头,查房的医生护士齐刷刷站在床边,好巧不巧逮他们正着。
医生说顾春来刚脱离危险,伤口还有炎症,发着烧,这么不小心,不利于伤口恢复。被苦口婆心轮番教育,顾春来也没辙,只能低下头连连说好,乖得像闯大祸后被吓到的顽童。他想叫肖若飞起床认个错,奈何对方硬是装化石,任周围医护人员怎么说话都不给反应。顾春来偷瞄了一眼,发现对方眼睛狭了个缝,嘴角是憋不住的笑意。
这一招惹得顾春来完全没了脾气,待周围人都离开,他翻个身,用干燥的嘴唇细细刮过肖若飞的唇角。可他还没恢复,没什么力气,一只手撑着全身的重量,很快就要撑不动。
险些摔倒的一刻,身体被柔软的触感紧紧护住。
他听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温柔地说:“别闹,还没好。”
顾春来看着对方眼睛,一字一句讲:“你就这么笑我哦?你明明也是肇事者。”
肖若飞捏着顾春来指尖,低头从下往下看他,眼睛瞪得圆圆,像只装可怜的猫,撒娇般地讲:“小玫瑰花,生气了?”
想起昨天晚上的情形,顾春来也讲不出什么,肖若飞这个人真的比自己还注意,永远待在没有受伤的一面,拥抱地再用力也不会碰伤口。顾春来猜,对方会抱着自己睡着,还是因为太累了,自己是一部分原因,这两天似乎还是公司股东大会,依肖若飞的性格,不可能完全放下工作,就算昨天过来的时候,他手里还捏着不少文件。
“我没生气。倒是你,最近工作应该挺忙?”
说起工作,肖若飞移开了头,放开顾春来,自己两条腿耷下床。哪想顾春来速度更快,直接搂住他的手臂,对他说:“先别走,没有事情不能跟我说。告诉我,不管发生什么,别再瞒着我。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比你身体问题更难过的事情。”
“没跑,在呢。”肖若飞温柔地回看对方,“最近事儿多,两头跑。给我点时间想清楚,好不好?”
肖若飞说得越云淡风轻,顾春来心里越着慌。他清楚,人各有职,做好自己的工作就算帮对方最大的忙。即使只有一分也好,能让肖若飞的压力从100变到99,他也愿尽力尝试。
顾春来没放手,稍事斟酌,看着对方的眼睛,无声地做口型:“新计划出了问题?”
出乎意料也情理之中,肖若飞点了头。
“有多糟?”这次顾春来发出声音,却像生锈的弦,变了调。
他起身,逆光站立,又变成那个顶天立地无坚不摧的肖若飞。他整好褶皱的衣衫,仿佛从未受过病痛折磨,云淡风轻地说:“有可能泡汤。不过,我还在想办法。”
泡汤,就意味着计划受阻严重,最后很可能无法成型。
这是顾春来所能想到的最糟的结局。
尽管有心理准备,但顾春来千万思愁中,唯一没出现过的就是肖若飞的事业。虽然这些年他不在肖若飞身边,但他看着肖若飞从灿星影业年轻的ceo成长为“种子计划”的发起执行人,成为“光影之夜”的执行委员之一,让灿星影业的金字招牌愈发熠熠生辉,也创造过多次商业和艺术上的奇迹。也不知是调侃还是真的被给予厚望,近来肖若飞甚至被称作“艺术片的试金石”、“独立电影之王”。就算拍《说学逗唱》前情势如此严峻,最后肖若飞还是找到了合适的演员,克服拍摄中一切困难,在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