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地转去了客房。
女佣们以止玉为首,上午八点便开始伺候银雀换衣服。
他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脸上就快脱落的疤,眼睛里的寒光足以伤人。殷千岁敢对他们下死手,在胆识上银雀也许该给他鼓鼓掌;可他相当记仇,凡是让他不好过的人,一定得十倍百倍地还回来,那才叫“公平”。
止玉替他拿了一件卡其色的风衣,银雀拢了拢鬓角的头发,认真地从头到脚地审视了自己一番。
他从未命令过止玉替他准备什么样的衣饰,但止玉替他换上的都是他素日喜欢的。稍微想想便能知道,一定是千秋曾经交代过他的喜好,只是他没有在意而已。
镜子里的人仿佛回到了一年前,还是那个手腕强硬的成银雀。
“车已经备好了,太太打算先去哪里。”
“我记得都内不少混账报纸吧,喜欢写些上层的花边新闻那种……找一家不大不小的。”银雀收回目光,手插进风衣的口袋里,“再派人去丹龙那里通知一声,我中午请他吃饭,地点他选。”
“是。”
除了皇亲负责编撰刊印、发往帝国各部的《帝国月报》之外,还有许多五花八门的私营报社,有专攻经济的,也有专攻高层们的艳闻轶事的。买一个馒头的钱够买两份报纸,这几乎算得上是穷人们的一种娱乐手段。
银雀坐着千秋的车,由着司机替他选一家不上不下的娱乐报社;路上他几乎一直没有停下过询问,凡是止玉知道的、关于殷家的现状,他一一记在脑子里。过程中他未说过一句废话,开口必会问到重点。
光是短短二十分钟的车程,就已经足够让司机和止玉对他刮目相看。
成银雀是成家唯一的继承人,是个手腕拔群的商人……这些只是听说而已。事实上在殷家,银雀像极了废物,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管。
“……到了太太。”
银雀看向路旁紧闭的报社门,皱着眉道:“去买杯冰茶吧,顺便问问这家报社什么时候才会开门。”
他来得不算早,报社的人也不算太怠惰,十分钟后便有人抽着烟过来,看也没多看车里一眼,吊儿郎当地打开了报社门。
银雀跟着下车,顺手将没喝完的冰茶递到了止玉手里,神色漠然地跟着那人走进了报社。
“……有事吗?投新闻直接塞到门口的投稿箱里就可以了……”那人随意地瞄了眼,自顾自地开始整理里面乱糟糟的印刷物。
Omega对他的话置若罔闻,自顾自地走过他身边,在里面唯一一张看起来像样的办公椅上坐下。他态度潇洒极了——不,与其说是潇洒,倒不如说是一种别样的傲慢,好像眼里没容进任何人。
他朝旁边亮出手,女Alpha立刻递上烟,再替他点上。
烟头随着他的呼吸而发亮,报社里的家伙被他这副架势看傻了眼,茫然又小心地问:“您是……?”
“呼——”银雀淡淡呼出一口呛人的烟,“如果我要让你们刊登一个消息,需要多少钱?”
“这个……”对方眉头皱成八字状,“这个我们,要是新闻好的话,我们不收钱的……是要刊寻人启事吗,其实我们家报纸卖的不好,这种事找官报会……”“我要你们在明天的报纸上,用头版头条,最大的字号,刊登这样一个消息,”银雀说,“‘未婚先孕?奉子成婚?四公主与殷家长子竟早已私定终身’。”
“哈……这不行的,不不不这不行的,造谣皇室,是要进帝国监狱的……”
“你只告诉我,需要多少钱。”银雀眨眨眼,莞尔一笑,“多少钱,够明天的报纸洒满都城的大街小巷,够这家报社从此倒闭,够你们所有人离开王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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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61
“这……这样呢……”
小报社的主编战战兢兢将刚敲出来的草稿从打字机上取下,双手捧着递到银雀的眼前,全程不敢抬眼,生怕自己哪个眼神冒犯到他,而招来灭顶之灾。
今天值班的员工是外来的,做这一行也不久,不认识成银雀的脸很正常;但主编认识,不仅认识,还曾杜撰过关于他的艳闻;刚走进办公室,看清楚来人的脸时,他差点吓得腿软。
这已经是他写的第四份草稿了。
传闻中的成银雀看起来很悠闲,在他撰稿时就安静坐在办公桌前端着冰茶翻阅文件,时不时会低头喝一口,时不时会停下抽根烟,全然不催。
前几份交到他手里时,他一目十行地扫过后便随手揉成了团,不咸不淡地扔下句“重写”。
眼见日上三竿,主编甚至怀疑自己写到天黑,也不见得能通过成银雀的要求。
Omega听见他的话,目光从文件上挪开,接过了他手里仍散发着油墨味道的稿纸。
“……‘此前殷千岁曾带四公主同游出行,孤男寡女数日未归;而殷千岁又何止这一位佳人作陪,据可靠消息称,殷千岁曾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