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旧伤,便是那时去寻尸首时落下的?”
李林氏点点头,哽咽道:“民女不知大郎得罪了何人,但唯恐那人再来寻仇,不敢声张,幸好夜深,乡里们早已睡下,无人发觉,民女便将尸首带回了家中。”
“具体是在何处,可能带我等去看一看?”
李林氏红着眼,点了点头,带着几人出了门,盏茶的功夫,便到了那处干涸的河沟前,到真的不算远。
李林氏低头一指沟下某处:“那里便是……”
月隐层云,陆矶本欲再看仔细些,向前两步,却没留心脚下,只听耳旁一声急切的“小心”,跟着袖口一紧,被人往后用力扯了回去。脚下几颗碎石滚落。
竺之磐见沈知微紧张的模样,忍不住一哂:“沈大人也太过小心了。”看向沟底,“这河沟只有二人深浅,又干涸已久,早已遍生杂草,怕是最多一人多深。如陆大人这么个成年男子,便是掉下去,顶多蹭破个皮,磕个脑袋都算重的。沈大人还担心陆大人会摔的一命呜呼不成。”
陆矶也觉得沈知微反应有些过大,却也知晓他是好意,待要抽出袖子,却发现抽不动了,不禁有些迷惘地抬起头。
月出中天,借着清辉,只见沈知微面色惨白,便连握着他的手,都在微微地抖。
“沈大人?”陆矶愕然,在他眼前晃了晃手指,沈知微空洞的眼神聚焦,却像是不敢看他般,立时垂下眼,松了手。
“你怎么了?”陆矶皱起眉。
沈知微神色微苦,扯了扯嘴角:“无事……”
竺之磐又插科打诨:“也许沈大人是怕陆大人你再摔坏脑子,到时候不知道会不会又变一个人。”
陆矶一僵,下意识去看沈知微。
见他越发苍白的脸,便忽然失了舌头,一时再也说不出话。
好在竺之磐很快转回了正题:“这沟显是摔不死人的,但丢尸在此,定有蛛丝马迹可寻,今日太晚,看不分明,白日再来一看,便可知你是否说谎。”却是对李林氏所说。
李林氏低首:“民女不敢再欺瞒,只求几位大人,找出真凶。”
竺之磐伸了个懒腰:“真凶之事,明日再说罢,赶了这一天路,我是得寻个住处好好睡一觉。”
李林氏忙道:“几位大人若不嫌弃,民女家中倒还有两间厢房,大人们或可暂且委屈一晚……”
竺之磐摆摆手连道无妨,跟着李林氏走了几步,回头见陆矶二人还愣着,忍不住招呼:“陆大人,沈大人,你们二人都不乏吗?”
陆矶恍然回神,沈知微也低声道:“去休息吧。”
陆矶喉头微梗,闷头转身跟上了竺之磐。一路回到门口,已经睡下的林伯却迎了出来,将说要守夜的李林氏也赶回了房:“小宝半大的孩子,哪能经得住熬,你且带他去睡,我这会儿Jing神的很,守灵就交给我。”又转向陆矶,满面愧色,“怕是要委屈王爷,老奴已将这间厢房打扫干净,王爷且在这间将就睡上一夜罢。”
竺之磐已经打着哈欠走向左手边的另一间:“陆大人睡那间,我就睡这间了,沈大人你要是不嫌弃,和我挤一挤?”
陆矶看向沈知微,沈知微却没看他,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陆矶顿觉一阵无趣,进屋阖上了房门。
躺在床上,陆矶翻来覆去睡不着。竺之磐许是无意,却让他想起了殿试那天穆恒遇到他时说的那句话——
“你以为,沈知微和大皇子,就这么值得信任?”
他如今已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将沈知微近段时日的种种举措在心里咂摸了几天,只觉得沈知微处处透着古怪。要说沈知微会喜欢他,他是不信的,毕竟从他二人碰面开始,沈知微就不大对劲儿,更是经常把他们两个认错。那就只有一个解释,沈知微许就是喜欢小王爷的。
陆矶有些气闷,忍不住坐起了身,望着半开的窗上洒落的月色出神。
如此一来,沈知微的种种举动就都有了解释,口口声声能分清他和小王爷,其实怕是连他自己都骗不了。
若是真断袖也就算了,给别人当替身是什么狗血桥段,他上辈子当倒霉路人甲也就罢了,这辈子要还让他当苦情男配,谁来治愈他啊!他绝对不干!
陆矶忿忿踹了两脚凉被,忽然又一顿。
但,沈知微如果喜欢小王爷,他贸贸然告诉了沈知微他占了小王爷壳子的事,沈知微怎会不想把他们二人换回来?
当初,姬容玉仿佛也曾说,要去找什么塞外巫族。
陆矶印象里,巫术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指不定有什么以命换命的法子磋磨他。他既然能穿越,寻回魂魄也不是什么天方夜谭,说不准,那塞外巫族,当真有什么法子能让小王爷起死回生。小王爷若是回来了,他还能活的成么?难道这就是系统当初说的,不可控因素?
想到这,陆矶试探唤了几句系统,却没有得到回应。这才想起,他来时颇不放心越晴波独自呆在王府里,试探着跟系统提了提,系统竟真的答应了等他回去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