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那老婆子总念叨您和宋夫人的好,嘱咐我,若是有机会能见到常州来的官员,定然要感谢您和宋夫人,愿您和夫人、公子平安康泰。”
灯光下,宋成暄的脸色微微柔和了些。
驿丞看着甚为激动,总感觉的现在的宋大人没有方才那么可怕了,他连连行礼告退出去。
吃过了面,梳洗一番,躺在驿馆的床上宋成暄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此时清欢和谌哥应该睡得正香,他明天多赶赶路,后天晌午就能进家门。
“公子,”赵统进门禀告,“家中送来消息,江家人和王家人已经到了常州。”
宋成暄皱起眉头,脑海中顿时浮现出王玉臣殷勤的模样,总会从海外找到些新奇的东西送去家中。
宋成暄起身:“将人都叫起来,常州有事务,我们要连夜回去。”
赵统一板一眼地道:“常州事务不会这么晚才传来,一定会有人生疑,到时候我是视而不见,还是继续骗他们?”
宋成暄目光微沉,赵统嗓子发紧,却还是要说完话:“那我就告诫他们不要乱问,否则就会像章峰一样……”
赵统不再说了,章峰被派去金州卫帮忙造船,现在还没回来呢,他不想过去与章峰作伴。
驿丞听到动静,立即披上衣服前来相送,刚刚走到门口,只听得在一阵马蹄声,人影早已经远去。
驿丞不禁摇头:“定然又是有十万火急的大事了,宋大人真是辛劳。”
宋大人这样的身份,一切都要亲力亲为,又不像以前那些官员那般作威作福,方才也没嫌弃他做面的手艺不好,这样心胸开阔、一心政事的大人让人如何能不敬服。
……
ru娘将谌哥抱走,徐清欢准备再睡一会儿,这段时间跟着董先生一起着算各地的秋收四处奔波,委实有些辛苦。
不过忙了一年也颇有收获,常州、松江亩产多数已经到三石以上,粮食多了,心中也就跟着踏实不少。
那些从京城来的眼线应该已经将常州的大致情形禀告了皇帝,幸好当年苏纨案时,皇帝应允五年之内绝不会增加税赋,金口玉言的皇帝不能出尔反尔,眼看着东南一座座敖仓建起,却也没有法子。
过几天,她还要跟董先生商量再建些暗仓,然后清理朝廷在常州的眼线,让东南如铁桶般固若金汤。
徐清欢思量着慢慢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隐隐约约感觉到被子掀开,然后身边多了个人。
迷蒙中她睁开眼睛,宋成暄的面容映入眼帘。
“夫君,”徐清欢有些惊讶,“你怎么回来了。”
眼看着某人微微皱眉似有不悦,她立即伸出手臂,呢喃着:“我该不会是在做梦吧?你回来就好。”
她算是摸清了宋成暄的脾性,只要在他耳边吹吹风,呢喃几句,他整个人都会柔软起来。
抬起头轻轻地亲在他的下颌上,胡子茬让她有些发痒,她不禁笑着:“夫君是否赶了夜路?胡子都来不及整理,走出去恐怕有失仪表。”
她穿着薄薄的衣衫紧紧地靠在他怀里,眼睛半眯,露出几分慵懒之意,如藕般的手臂环着他的腰身……
宋成暄本想躺一会儿就去看谌哥,现在却改了想法,身子一转已经将怀中的人压在身下。
天已经大亮,宋大人才神采奕奕地从主屋里出来。
ru母终于看到了那高大的人影上前,躬身行礼将怀中的谌哥交到了宋成暄手中。
两张格外相像的脸凑在一起,谌哥在宋成暄怀中欢叫,然后趁着宋成暄不注意,整个身子向后倒去,眼看就要掉在地上。
ru母惊呼一声。
千钧一发之际,宋成暄伸手拢住了谌哥,仿佛方才什么也没发生过。
谌哥笑得更开心。
ru母捂住胸口,看着一大一小离开了院子,这对父子还真是……多亏这府中有夫人在。
徐清欢懒懒地坐在椅子上,银桂为她梳好了发髻,她不禁有打了个哈欠,早知道宋大人回提前回来,她就早些起身了。
穿戴好从屋子里出来,她立即去前院寻父子两个。
家里要有喜事了,江家和王家送来不少的礼物,她还没来得及清点,听说还有从海上来的鸟儿。
之前王玉臣送给她鸟儿,莫名其妙都不见了,这次又送来一只,她要仔细瞧瞧。
徐清欢刚踏入前院,就听到一阵鸟鸣声,一只五彩斑斓的小鸟在笼子里跳来跳去,徐清欢的眼睛立即落在那小鸟上,眼见就到了那笼子跟前。
宋成暄正拉着谌哥儿的手在笼子前玩耍,也不知是谁手一动,笼子打开了,鸟儿立即机敏地从笼子里飞了出来。
如一支箭般从她眼前掠过。
宋成暄抱着谌哥站起身,然后颇为责怪的看了谌哥一眼:“这孩子,怎么把笼子打开了,”说着看向徐清欢,“我让人买只差不多的鸟儿送给你。”
徐清欢无可奈何,她还是让王玉臣不要送这些东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