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并派出小股兵力试图诱敌出击。只要敌方主动杀
出来,无论规模如何都会使玛吉克方产生优势──大军出击正好一击破阵,小部
队出击至少也能换来丧尸兵。
两军遥遥相望之际,对人潮产生强烈不适的贝蕾妮卡独自来到阵外稍远处的
废弃村庄。即使没有刻意交代,撒克逊人仍然快步跟上。
月色照亮了年老失修的石井,贝蕾妮卡坐在靛青色的井缘上,喀啦喀啦地晃
起腿。她对席地而坐的撒克逊人伸出手,五指朝下,露出光滑的手腕关节,引起
对方注意后去又假装只是在转动手腕、做些无意义的伸指运动。
接下来的一小时、两小时、三小时,两人只是在静悄悄的村庄裡无言打转。
贝蕾妮卡走到哪儿,撒克逊人就跟到哪裡。有时贝蕾妮卡会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等到她真正脱口而出,已是远方阵地喧嚣不再的深夜。
「人类真的很喜欢牆壁呢。」
「嗯。」
撒克逊人久候多时般立刻答道。这个反应速度让贝蕾妮卡不禁洋洋得意──
但她不能表露出来。
「如果他们有办法到达妳的等级,视野就不会这么狭隘了。」
这回撒克逊人先是望向村子外侧的矮小石壁,然后点了点头说:
「对于无法击破石头的人类来说,用石头盖出的堡垒具有安定心神的效果啊。」
「可是一击就会坏掉。」
「这个前提已经超出『无法击破石头』的条件了吧。」
「所以说只需要一击。」
「贝蕾妮卡──」
「一击。」
喀啦啦──咻。
贝蕾妮卡朝撒克逊人竖起兼具强化语气和给老娘惦惦的食指。撒克逊人将这
点任性视为贝蕾妮卡个性越发圆滑的象徵,转而迎合她的声音。
「对妳而言,的确只要一击就能毁掉吧。」
「是。」
「如果城壁厚度不及莫斯科城外牆,我全力放出的雷射魔法……应该说破坏
光线,也能一击破坏掉吧。」
「我只要三成。」
「妳真厉害啊。」
「是。」
「我的三成力差不多是……」
喀啦啦──咻!
不晓得踩到哪枚地雷的撒克逊人赶紧收声。她慎重地看向那对感觉不出情感
变化的眼珠,试着从两段简短的对话中取出闪烁着光芒的那块贵石。
贝蕾妮卡是君临边境的存在。
杂鱼级的天使兵姑且不论,六名天使指挥官都是她身体的一部分。
也就是说,现在是难得向拥有友谊关係的自己……炫耀?
如果是这样,再扣除她不想听到的纯粹讚美,大概就是──
「贝蕾妮卡,帮帮我们这些弱小的人类吧。」
「我拒绝……叽叽嘻嘻嘻……」
──接受无能者的恳求、再以冷澹拒绝来调味的优越感。
贝蕾妮卡满足的笑声比平常更加诡异,闭眼倾听彷彿可以捕捉到薄木片敲击
的声音。撒克逊人沉浸在这股谈不上悦耳、却莫名让人想攀住节奏的声音中,直
到贝蕾妮卡的下一句话到来。
「勇者桐真,当初应该杀死他。」
「话题转太快啦……」
虽说方向突然跳个一百八十度,这话题还挺耐人寻味的,撒克逊人也就顺藤
摸瓜问下去。贝蕾妮卡再度对她发出充满优越感的笑声。这次没有在笑声后接话
,而是喀啦喀啦地走向撒克逊人,将两隻冰冷的掌心贴到隆起的二头肌上,以渗
人的寒意往上滑过肩膀与粗颈、来到太阳穴上。
「妳的脑子本来就乱七八糟,所以没受到太多影响。其他人就不是这样了。」
不要一段话放入两种令人好奇的主题啊──况且这段话还带有贝蕾妮卡式的
矛盾。按照人类说话的习惯,先后两句话产生冲突时,重点往往在于后面那句话。可是从贝蕾妮卡对她以外的人类不感兴趣这点来推测,重点反而是前面那句。
不管怎样,给贝蕾妮卡按住太阳穴、意义不明地揉弄着的撒克逊人只得试着掷出
一枚石子。
「我的脑袋混乱是指幻觉吗?」
「我想说的是勇者桐真的事情。」
居然猜错了……!
「妳很坚持的话,就先聊妳。」
「不,照妳的顺序来吧……」
「妳想用心胸宽大的自己包容任性的我来替自己加分吗?」
还开始无理取闹……!
「我都知道喔。画魔法阵的时候也是。触发『回魂』的时候也是。」
「我没有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