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走?”燕星何挑了挑眉,“去哪?”
“……衙门。”
那块木板下连着一个长方的木箱,钉在了木板上,几个辟邪坞花了点功夫撬开了连着木板的铁钉,赶在胥挽枫回来前将木箱放在了堂下。
胥挽枫回到衙门时县令正战战兢兢候在一边。胥挽枫将燕星何交给辟邪坞中的医师,撸了把凑在木箱边嗅个不停的噶努的额前的毛,掀开了木箱。
跟着燕星何进来的露伊险些被那尸臭熏得反胃。辟邪坞们怕她妨碍了胥挽枫查案,将她带了出去。
“哼……”胥挽枫掀起眼带一角,露出左眼,“果然。”
木箱中是一具蜷缩起来的尸身,正是沽艾。她与当初的李缨一样,被薅了头发。
“箱子封得很好,也塞了除味的药草,尸臭飘不出来。可睚眦的气味还是有些重。头发呢?”胥挽枫乜了眼吴辉,几个辟邪坞立即上前,也不论男女有别,迅速将其搜了个身,从她胸口处搜出了一把头发来。
“不好扔吧?毕竟封了城,不能扔到城外,扔在城内一旦我和噶努来了你就完了。”
吴辉哼了一声,便不再多说一句话。她已经将脊背挺了起来,脸上的人皮面具被粗暴地撕了下来,此时整张脸都是红的,正火辣辣地发疼。
胥挽枫似乎也懒得与她多言,想了想,喊了几个姑娘来,道:“就地扒了,能搜出多少就搜出多少。再去问问那个赶车的,知不知道她要去哪里。”
吴辉震惊了:“姓胥的你脸呢?!”
胥挽枫似乎听到了什么极好笑的话,哈哈道:“脸是什么?能吃?愣着做什么?动手。”
很好,他们的上司的不要脸又上升到了新一个境界。
于是燕星何从里头出来时,正好看见一堆辟邪坞女官抓了吴辉,从她身上将衣物一件一件地脱下来,再由一人站在一旁使劲儿地抖,像是想从那上头抖出什么东西来。
燕星何差点被辣了眼睛,赶紧去寻胥挽枫。胥挽枫背过身,对着噶努,噶努已经将整个脑袋都拱到了他怀里,全然不见那战场上的威风,倒像一只寻常的家犬。
“咳,胥挽枫。”燕星何摸到他身旁,紧张兮兮地抓了一把他的手臂,将他抓得几乎炸了毛,“怎么回事?光天化日,强……强扒民女?”
“民女?我看是贼子还差不多……沽艾死了,就在那口箱子里,气味有些重,我给盖上了,你要看么?”
燕星何摇了摇头:“算了……她这露马脚有些快,会不会有诈?”
胥挽枫笑笑:“也许吧,但我很早就让人封城了,我最早接着的消息又是在闸药最后见着的沽艾。她不会让人到苗阿的,在闸药下手很正常,这么久了,再过一阵子就是药草也防不住尸臭了,她等不到那个时候。今日午时,我的人少了大半,噶努也不在,她看我站了这么久,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你放心。”
“哦,歇过了?”
“哪能啊,我歇了他们也只能光看着她而已……搜了半天了,有什么东西没?”
那抖衣物的女官揉了揉酸疼的胳膊,道:“没呢,这女人身上没什么东西。”
“稍待,她这里衣还有个口袋……罗盘?”
第106章 追兵
燕星何一听,忙道:“给我看看。”
那辟邪坞哪里听他的话,不待他过来便要将罗盘拿给胥挽枫。胥挽枫暗自觉得好笑,接了过来转手就递给了燕星何。
燕星何觉得怪下面子,是以皱了皱眉,一言不发地琢磨起来。
“她在找路,”燕星何道,“且一定路途遥远,否则不至于要用上罗盘。”
“你记得胥野岚说过什么么?”胥挽枫轻声道,“赤鹿磐。”
“……炼药厂。”
“是了。她是要去投靠那头的睚眦吧。”
一个辟邪坞从里屋转了出来,拿给胥挽枫一个布裹起来的什么东西。胥挽枫摇了摇头,那辟邪坞会意,将东西拿给了燕星何。
“这什么?”燕星何将罗盘递给了胥挽枫,接过布来打开。里面是一株树苗。
“方才车上搜下来的。”
燕星何皱了皱眉,放到鼻下嗅了嗅:“玄武炭木?”
“方才压在烂菜头下面,味道太重,又只是树苗,你注意不到很正常。恐怕是要送去给赤鹿磐的炼药厂的。”
过了一柱香左右,那去寻车夫的人回来了。
“如何了?”
“禀大人,那车夫说那人确实是要租他的车到北边去,为了不换车,直接就将车与牛一并买下了。”
“嗯……对了,”胥挽枫叫住他,低声道,“晏公子在的时候,暂且先叫老五别露脸。”
“是。”
“收拾收拾,明日就启程往北边去。”
那辟邪坞一愣:“不歇歇?您这些日子都是到一个地方没过一两日便又上路了,属下怕您累得慌……”
“天下之大,无处为家,我也无处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