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贺忍不住往堂前丢了一玉扳指,拍手喜道:“好活儿!当赏!”
晏三白给他一个手刀,他意犹未尽地跟着往楼上走。
吃饭都不专心,这辈子能有什么出息。
二人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这边壁上挂着酆都名家的书画,还用水牌写着今日的菜式,布置地很是别致,晏三白刚要坐下。
阎贺忽然喊了一声,“且慢!”
“怎么着?” 晏三白停住,屁|股悬在半空。
“你,你换个位置,紫燕吉,月悖凶,今日东南方不吉,你那位置坐下要撞小鬼,来啊,你往我这坐。”
他一面说,一面搬了条椅子放在自己身边,拍着椅子示意晏三白过去。
“你是不是怀孕了,一肚子弯弯绕绕的鬼胎,我上辈子做了什么孽,吃个饭要寻上你这个现世宝,你堪舆易术学了几成,咱们翻|墙逃学狼狈为jian,打翻东西作恶多端,你这么行,怎么不算算你老爹会知道了会不会锤你。”晏三白不管他,一屁股坐下。
鬼怪都是很忙的,活的时候就不容易,譬如那个店小二,死得惨不说,到了底下,还要继续劳动讨生活,哪来空闲找旁人的麻烦。
再说阎贺,也是一朵奇葩。
每天要在亥时前回家,子时一刻睡觉,保证一天睡满四个时辰。睡前要喝一杯热腾腾的牛ru,睡觉床要摆吉位,床头要朝正东......”
种种毛病,不一而足。
然饶是这样规律的作息,黑眼圈却牢牢钉在脸上,甩不脱擦不掉。
菜还没做好,店小二先把酒端了上来,阎贺打开盖子闻了闻:“这么烈!我们还小,喝这个会不会不太好。”
晏三白想了想,竟然觉得有道理,他抬手想叫人换个甜口的梨花白。
阎贺扑过去按住他的手,“别别别,就这个挺好挺好,左右今天也冷,喝这个正好暖暖身子。”
可别叫店小二过来了,瞅着实在瘆得慌。
两个人持杯满上,抬手一撞。
阎贺说:“阿晏,今日借你的光,先别管我回家会甚样,你待怎样?哎呀!紫燕吉月悖凶,今日偏偏选了东南角的墙来翻,这不惹事了,你还不信这个邪。
那些艄、皂、店、脚、牙可不是省油的灯,非得狮子大开口地找到咱家里去,你兄长知道了可会生气?”
晏三白嫌拿杯子喝酒不过瘾,对着壶嘴表演了一个鲸吸,咕咚咕咚地喝了好几大口。
这酒闻着冲,喝着呛,入喉后,从口腔到胃壁刺啦啦地被点燃,他爽快地拧紧了眉头,过了许久才长长舒了一口气,抬手擦擦嘴角。
“啊,痛快!晏赤二才懒得管我,也不会为了我生气,闲的蛋儿疼只会生几两散碎银子的气。”
晏家的二老走地早,生前觉得自己是个玩兵械的粗人,对子女的修养学问不甚上心,纵得家里的两个男孩子时不时就满口粗鄙之语。
晏家儿郎的小字按排行来糊弄,他排第三,再随便塞个字眼,凑出一个晏三白。
唉,天生贱骨难清明。
按理说,孩子到了上辟支院的年龄了,应该取一个正式的名字便于书写登记,可怜他的倒霉爹娘早早撒手不管,晏赤二那个便宜老哥又是个光棍,完全不知道,也不想去照顾一个年幼的孩子。
对于晏三白,他大半时间是撒手不管,由着他自己野蛮生长。
有一次晏三白病了,晏赤二正在攒钱买炼器用的物料,哪里有钱给他看大夫,挺着吧,反正死不了。
不过晏三白天生没那么多伤感,他此时最烦的事就是看阎贺那一张苦瓜脸。
作者有话要说: 三白啊,就是晏兮啊,那家伙小时候,.....还蛮可爱就是.....
☆、槐序
最近阎浮山心情不太好。
望湘十四街有魂魄失踪,现场不见任何挣扎的迹象,鬼魂不可能凭空消失,一定有人作怪。
调查的鬼帅一开始怀疑是道行高深的妖物混进酆都城捉魂食魄,但酆都城防守严密,绝无浑水摸鱼进入的可能。
后来又怀疑是过奈何桥投胎的魔物返魂杀戮,但孟婆汤配方稳定,绝不会出错。
魂魄无端消失是大事,关系到三界的轮回平衡,酆都大帝有十子,分管酆都十殿,以四殿阎浮山为尊。
魂魄失踪,四殿失职,阎浮山着急上火。
当月初一。
阎浮山去九天叙职,并保证查清此事,净肃冥府。
这本是酆都之事,九天仙官即便有什么想法,也不便过多置喙。
谁曾想,刚一踏出云霄殿,阎浮山就遭弹劾,有人参他“不知礼法,抹黑仙官,有失身份。”
莫名其妙,阎浮山一听所谓何事,简直要被气笑了。
原来他前往九重天之时,路旁见蒸饼新熟,觉得美不可言,遂买了一块,坐在夜玉猱狮兽上吃了。
这种行为被鱼涉仙君认为不脱市井之色,有辱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