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街道上隔了好远才有一盏灯,边上是一群低矮的民房。
他们穿进一条曲曲绕绕的小巷子。
谢遥在前面走了一会儿,忽然回头问:“这个方向对么?”
颜洲已经适应了完全醉态、稍微醉这两种状态的谢遥,知道他这会儿意识还比较清醒,回答道:“对的。”
谢遥忽然收住了脚:“你没骗我吧,怎么感觉前面没路了呢?”
颜洲哭笑不得:“有,相信我。”
谢遥点点头,又走了一会儿,看到巷口那一点点微光。
夏天已经过去大半了,一阵清爽的风卷过巷子,谢遥腰际的衣衫被掀起一个角,像是有树叶轻轻抚过一般。
周遭静谧,只有远处几声寥落的雀声,许是挨着公园的缘故。
谢遥倏然觉得这个场景很熟悉。
他忍不住站定,缓缓吸了口气,然后转头去看颜洲。
颜洲额前细碎的头发被风吹起来,遮住了眉,看向他的眸子里摇曳着一缕温柔的清辉。
谢遥张了张口,却说出了句没头没脑的话:“我怕撞墙。”
颜洲一愣,然后才明白过来。
他正想提醒这位醉鬼直走就行出去,不会撞到墙,只听谢遥又道:“你拉着我好不好?”
语调延长,却没有上扬。
像是一种笃定的口气。
梦里颜洲毫不犹豫地拉住了他。
而现实里。
现实里,谢遥已经感受到了掌心的温度。
来自另外一个人的体温,有人接住了他的心意。
有点烫,像是能燎原的一线火光
。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拉着手往前走。
唔,自己好像是借着酒劲儿在任性,谢遥心说。
虽然是第一次完全地牵住手,谢遥却产生了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他心突然开始砰砰跳起来,他想凑过去听听,另外一个人是不是也心跳加速了。
如果只有他一个人这样,好亏。
不太长的路程谢遥却感觉走了很长时间,他已经忘记本来散步消食的事情了,脑子里只剩下一件事情。
就是他在被颜洲牵着。
至于明天颜洲会怎么看他,会问他什么问题,已经没有余力思考了。
谢遥现在的心态完全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快走到巷口尽头的时候,颜洲觉察到握着的人的手微微一紧,随即谢遥停住了步子。
颜洲不太明白地看向他。
他听到谢遥清晰的下咽的声音。
谢遥犹豫了一下,带着些醉意,喃喃道:“我之前做过一个梦。”
“我梦到我们走在一条巷子里。”
“然后我把手伸给你,你接住了。”
“就像现在这样。”
颜洲看着他不说话,静静地等他往下讲。
谢遥:“我接下来说的话,可能会导致我们绝交。”
他站在风口里,风把酒劲勾上来了些。
头觉得有些晕,理智也不太在线,他却仍想不顾一切地往下说着。
是一场豪赌。
颜洲心里微微一动。
谢遥没等他回答,转而问:“你知道我为什么说……理论上还在么?”
颜洲怔了一下,继而意识到他在说刚刚真心话的事情,然后摇头。
谢遥:“因为在那个梦里。”
他停顿了一下。
“在那个梦里,我们也是走到离巷子口很近的地方,巷口有光,不强也不弱。”
谢遥的口气淡淡的,像是在叙述一件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想拉你一把,把你扯近一点。”
“然后你贴得很近。”
“再然后……”
话到了嘴边,谢遥却突然说不出口了。
巷子里又卷过一阵风,带着微微的凉意,像是要填补这戛然而止的话头一般。
颜洲用指腹蹭了下谢遥的手背,似在安抚,问:“然后呢?”
谢遥目光直视着前方
。
良久。
谢遥:“然后我们接吻了。”
这话一落,空气里涌进大段大段的沉默。沉默得让谢遥害怕起来。
说完这话谢遥才后知后觉地惴惴不安起来,却发现颜洲握着他的手并没有松开。
谢遥挣开手,往后退了几步,有些慌乱地看着颜洲。
谢遥:“你是不是要跟我绝交了?”
谢遥:“就算绝交的话,你也好好学习成么?”
他觉得自己像个交代后事的绝症患者。
只听颜洲淡淡道:“要试试么?”
谢遥愣住。
试什么?
试一试绝交?
谢遥愣着神,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