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他觉得自己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颜洲突兀的话,让谢遥心头微微一跳。
他慌忙地朝边上的人看去。
因为习惯了刚开始不怎么说话有些冷漠的颜洲,习惯了后面跟他时不时斗嘴挑衅的颜洲,谢遥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人这样示弱的样子。
像一只收束起爪牙,不舍防备的小动物。
谢遥张了张嘴,话到了嘴边转了一圈又被吞了下去。他不知道事情的原因,所以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最后站在边上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颜洲抬起掌心,久久地遮在眼睛上,像是要把眼睛捂热一般。
最后叹了一声,然后把后背抵着墙面的那一点作为支点,撑起身子,缓缓站起来。
那声叹息丢在空气里,悬若游丝一般,轻易地被夏夜的热风吹散了。
谢遥手指捻着T恤的一角,犹豫了下,最后下定决心一般说道:“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觉得你外婆说的对,有事情的话不要一直怄在心里,说出来的话可能会好一点。”
感觉这话有点奇怪,谢遥又着急去纠正:“啊……我没有要勉强你的意思。”
颜洲:“我知道。”
说完这话,颜洲垂下头,眉心蹙了起来。
然后他缓缓道:“其实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谢遥预感到了什么,不再说话,安静地等他先开口。
良久,颜洲才道:“我父亲就是车祸去世的。”
说话变成一件很艰难的事情,好像每一个字都是在重温画面。
颜洲深深吸了口气:“是在我亲眼……”
他顿了顿,胸口开剧烈地起伏了几下,几乎没有力气说出后半截话。
谢遥清楚地看到他眼眶都红了,眸子氤氲起一层雾气。
他本想抬手帮他擦一下,被颜洲避开了。
“你知道吗……”颜洲往后退了几步,紧咬着后槽牙,转而道:“前几天,那个肇事司机出来了。”
谢遥错愕。
“只待了三年,只有三年,一眨眼。”
谢遥觉得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落在他心头上。
他的手垂了下来,无措地握了握拳。
颜洲盯着谢遥的眼睛,压抑不住心底翻涌起的情绪,声音提高了些:“凭什么啊?你说凭什么三年就可以这么毫发无伤的出来……”
“我本来以为我都快释怀了……”
谢遥无言地站在他边上。
他什么也回答不了。
颜洲看到谢遥欲言又止的样子,才意识到自己无意中质问了不该被质问的人。
他不知道刚刚在谢遥面前露出了怎样的表情,有些后悔,自嘲道:“我在跟你发什么脾气啊……”
谢遥见颜洲抬脚要走,从后面拽住了他的手腕,认真道:“没关系的。”
颜洲转过头,目光对上一双温和而坚定的眼睛。
“我可以陪着你,发脾气也无所谓。”
谢遥干净而软和的少年音落在长长的巷子里,杂糅着昏暗的灯光,带着一丝暖意。
颜洲看着他,缓了片刻过后,幽幽叹了口气,轻声道:“你这人……”
谢遥:“嗯,怎么了?”
颜洲摇头:“没什么。”
谢遥没太在意他的话,而是刚好想到了别的事情。
他抬手蹭了蹭鼻尖,目光从颜洲的脸上移到别处,有些不太自然地问道:“哥,上次讲座的时候,你觉得拥抱疗法有用么?”
颜洲怔了一下,没预料到他会突然问这个。
等他好像隐约明白谢遥的用意时,又有些不太确定了。
过了会儿,他问:“如果我说有用呢?”
谢遥倏然抬头,然后淡笑道:“有用的话现在给你一个。”
“没用的话,肯定是上次人不对,这次给你换个人。”
……
路灯洒下昏黄的灯光,杂糅着同样温柔的晚风,随意铺洒在灯下相拥着的两个人身上。
谢遥安慰般抚着颜洲的背,颜洲的手则轻搭在谢遥腰窝间。
记不得是谁先主动的,只能感受到薄而温热的呼吸落在彼此的肩头。
两人的交错的影子被灯光拉得很长,落在砂砾路面上,边缘都变得暧昧而朦胧。
巷口忽然响起一阵脚步声,谢遥有点不好意思地抬起头,鼻尖刚好擦过颜洲脖
颈的一块皮肤。
颜洲眸光微动。
他们很快就分开了。
电影的时间早就错过了,两人干脆在路口的便利店买了些冰镇饮料和一只西瓜,准备直接原路返回。
颜洲在他前面一步把钱付了,垂眼道:“算我欠你一场电影好了。”
谢遥挑眉:“我像是会计较这些的人?”
颜洲张了张嘴,正想说自己不是这个意思,谢遥却道:“问题不大,你下次请回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