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我完了。
原来这世界上真的有一见钟情。
贺景想。
他坐在男人身旁,目光不住地从车窗外往男人身上移。
他这些年来惯常说得出口的那些sao话仿佛全都被吃了个干净,齐锐的低气压也不能影响到他心跳的加速。
他骤然乖了起来,比往常都要敬业地维持住了温柔的人设,笑容微甜:“你没地方去的话……要不要陪我去工作?”
说不定是来大城市打拼,好不容易在这种富人堆里找到个打下手的活,结果被解雇了没地方去。
说不定是哪个有钱人家嫌这人太帅了,比主人家还高级。
贺景越想越可能。
只听男人好似漫不经心地回道:“好。”
贺景感觉自己脸颊的温度顿时蔓延了全身,他指尖微微掐着掌心,紧张得不像话。
看来这人真的没地方去。
说不定也要没钱了。
他要不要问问对方想不想当他的助理?他可以把人先带在身边,然后潜移默化,没钱没关系,他不缺钱,他养家。
“那……齐哥,”清冽的嗓音响起,他缓缓将衬衫的扣子扣至最上面一枚,包裹出脖颈修长优雅的形状,“还是去定好的地方。”
齐锐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放松的是贺景这祖宗没有因为花痴而忘了工作,而这个路边捡来的野男人也没有认出贺景是当红小鲜rou。
经纪人的头发算是保住了。
周承完全没有注意到车里气氛的奇怪。
他甚至无所谓贺景认不认识他。或许贺景是哪个想巴结他的人刻意安排来“偶遇”他的,又或者是对手想让他色令智昏,这类情况周承早就麻木,他甚至完全不在意贺景的来意。
他只是情绪有些复杂。
不知道是第几次隐瞒身份去相亲失败,从小到大都没有被人拒绝过的他是真的不理解。
难道钱真的那么重要吗?
他单身了这么多年,前仆后继的女人——甚至是男人一抓一大把,但都是为了他的钱而来。
而他一旦隐瞒身份去相亲,所有的相亲对象都会有各种理由。
——不合适、想要工作稳定的男朋友、太帅了没有安全感……
一次又一次被拒绝,他甚至吸取教训,每次都提前捎话解决问题——比如这次,他特地强调自己很靠谱一有时间就会陪女朋友。
然而连面都来不及见上,这场相亲又夭折了。
窗外景色一一闪过,临近晚饭时分,垂落西方的太阳洒下碎金。这周围的庄园近乎一半都是周承的产业,再美的景色都看了不知道多少遍。
周承有些倦怠,不自觉叹了口气。
贺景一愣:“你怎么了?”
难道是因为刚刚被赶出庄园,没地方工作发愁?
还是不太喜欢他这种类型的?
贺景第一次应付这种高级帅哥,实在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喜欢他温柔人设这一挂的。
万一不是呢?
——这么禁欲高冷的帅哥,会不会喜欢的是相反类型的?
贺景先问:“你住哪?”
“嗯?”低沉嗓音再次在车内响起,“哪里都住,我家很多。”
果然是刚来大城市打拼没地方去,四海为家。
他眼珠子转了转:“那你之前做什么工作?”
“什么都做。”
贺景更确定了,高级帅哥其实是个乡下来的穷小子——不仅哪哪都符合他的苏点,他还包养得起对方!
想到这里,贺景坐得更直了一些。
可惜通告的地点也在杨城郊区,没开多久,齐锐压着怒火的声音就从驾驶座的地方传来:“到了,滚下车!”
眼前,一个临时搭建在郊外的摄影棚进入视野。
周承眉头一皱。
贺景知道自己拉着周承上车还来上班,恐怕已经把自家经纪人的心来回涮了十八遍,此刻心虚得很:“知道了知道了,马上就下。”
他转头,楚楚可怜而又乖巧地对周承说:“麻烦你陪我下车?”
“你是艺人?”
“嗯嗯……”
“他是你经纪人?”
“是啊。”
周承眉头皱得更紧了一些。
这个路上不只是真的还是假的偶遇他的青年,似乎是个艺人,而且还是个被经纪人打压的小可怜。
青年看着自己的目光带着雾气,仿若藏着万千盖着薄雾的星河。
周承没有推开对方拉着自己的手,感受着手腕传来的温热,慢条斯理地走下了车。
“抱歉,”贺景一下车便笑了笑,笑容温柔而又带着些俏皮,“严清的婚礼现场出了点意外,推迟了一点时间,来迟一步。”
他刚走上前,站在前头的一位化好妆的男艺人就退后了一步,随后看了一眼贺景抓着周承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