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了!就等你了!”护士们在休息室那边大声喊着。
罗铭遥赶紧回喊过去:“来了!洗了手就来!”
内分泌科今天留着值班的一共十个人,三个值班医生,一个值班二线,一个老总和五个护士,一顿火锅吃得非常热闹。吃完收拾好,住院总就带着值班医生去查房。这个时间还住在医院的,都是些病情比较重的病人,每个病人都要仔细查看。今天新收的甲状腺危象病人,现在体温下降到37.8℃,心率还是快,目前是105次/分,虽然也不除外有镇静剂的效果,但总体情况好多了。其他病人病情稳定,夜班查房没有需要特殊处理的。查完了房回来,刚好八点,正是大部分病人吃完晚饭两小时,三个值班医生又拿着各自组上的血糖仪,出去道病房给病人测晚餐后血糖。
罗铭遥组上4个要测血糖的病人,依次测过以后回来,把登记的数据本子拿给值班护士,录到电子护理记录里面。那边示教室的电视已经打开了,除了老总没来,另外三个医生和下半夜班的护士在那边看节目。春晚开场,热闹的歌声传地整个走廊更显冷清。罗铭遥正犹豫要不要过去,凑个热闹,跟其他人一起看会儿电视过节,护士站对面的正门电梯就“叮”地响了。
电梯门打开,熟悉的身影走到护士站前,赵彬脸上带着笑,向他点点头,然后眼神往值班室那边一瞥,径直走过去了。
罗铭遥就像被遥控了一样,脑子里一片空白,心剧烈跳动着,只剩下脚,像被前面地**纵着,一步一步跟着往值班室走去。
赵彬在值班室随意地坐下,把饭盒放到桌上,打开,一股饭菜的香气传了出来。“去洗手。”赵彬看着罗铭遥傻呆呆地样子,忍不住压着声音笑了起来。
罗铭遥浑然不知自己被嘲笑了,仿佛听到指令的机器人,转身掉头就去隔壁厕所洗手。水流哗啦啦地冲着,冲开手上的泡沫,他搓着手,眼泪竟忍不住掉了下来。
等他回来,赵彬就看见他眼圈红红,要哭不哭的,眼睛却发亮,嘴角带着压不住的笑容。赵彬看他不像是难过哭的,放了心。懒懒地靠回值班床上,指了指桌上的饭菜。“给你带点夜宵,”他笑着说,“知道晚上有火锅,那时候不好跑来给人发现,只能挑这个时间来了。这个牌子的香肠今天在超市买的,上面写的你们老家牌子,我觉得应该味道不会太差,你尝一尝味道正宗不?晚上陪你一起守岁?今天累不累?”
罗铭遥刚才好不容易憋回去的眼泪又流了出来。
赵彬一下子手足无措了,转来转去找卫生纸,找不着,只好拈起一截袖子,给他擦眼泪。人靠的近了,久违的温暖气息和厚实的怀抱让罗铭遥只想迷恋地沉溺进去。
赵彬揽住他,让他靠着自己,声音低沉温柔:“怎么了?我来还不高兴吗?委屈到现在了?那我赔礼道歉,对不起。”
罗铭遥眼泪进一步开闸了。几乎是扑进赵彬怀里大哭。赵彬又急又无奈,只能抚摸着他的背,轻轻拍着安抚。
那边值班室门口,另一个值班医生进来,吓了一跳。
赵彬仗着别人是第一年的规培生,还不认识自己,随口胡说八道:“我是他哥哥,过年跑来给他惊喜,把他激动哭了。”
“哦~”值班医生也笑了起来,眼神示意空间给你们,拿了手机充电器就出去了。
罗铭遥这才想起还是在医院里,反应太大了,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平缓了呼吸才说:“赵老师,我、我才是,该说对不起。”
赵彬把筷子递给他,说:“边吃边说,怎么对不起了?”
罗铭遥吸了吸鼻子,接过筷子,挑起一片香肠吃了,想了想,又红着脸夹了一片送到赵彬嘴边。
赵彬挑了挑眉,随即笑着吃下香肠,还特意在筷子上舔了一下。
罗铭遥不理他了,自己吃自己的。
赵彬又给他变了一杯nai茶出来,叫他慢慢吃。然后才坐回值班床上,认真地说:“说吧,为什么不想读博了。你说你的想法就好,没必要总考虑我怎么想。这次,保证不生气。”
罗铭遥停了停手。缓缓地嘬了口nai茶,才慢慢说:“赵老师,我不想读博,想认真做临床。我实习的时候,临床一直比较薄弱,觉得自己是不适合做这个,所以读研选了科研型。现在上临床十个多月,我觉得自己开始找到一些感觉了。比起写文章、做课题,我好像更喜欢临床。所以不想继续读了,想踏踏实实地在临床干。读三年规培,是因为还不想那么早和你分开,还想在这里多待三年,而且在这里学的东西更多,更规范。我其实,也没有想好出来去哪儿,所以想这三年,也是缓冲的时间,好好打听市里面各个医院的情况,想清楚去哪里工作。”
“市里其他医院,和这里的情况很不一样,这一点你清楚吗?”赵彬坐直了身体,认真地看着他。
“我知道。”罗铭遥点头,“我也听很多进修老师说过,下面的工作方式,下面的收入情况,很多不一样的地方,我都在一点点了解。”
赵彬还想再劝他一下:“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