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如此。他一听到泽兰摔倒,便蹬上楼梯将他接住,只是到底崴了脚,还是他那灾难不止的左脚,真是只冒冒失失的小猫。
小猫嘤嘤呜呜,扶着他的手臂直喊疼,若不是有旁人在场,只怕当下就要他亲亲抱抱,否则定哭个没完。萧敛风虽被喊得心化,头脑依然清醒:他往常受了伤,劈头便是粗鄙之语,目下怎么撒起娇来了?
罢了罢了,这副模样多可爱。?“泽君既伤了脚,还是不要再劳累了,先回客栈休息。”
泽兰装模作样,“那怎么好意思?”
金昭玉道:“又不是不会再见,秋青也说会来潜渊做客。小公主伤了玉足,还是好好歇息,不差你这几步相送。”
孙品安让泽兰稍等,她差人抬了顶骄子回来。泽兰与众人道别,先行坐进软骄。萧敛风平白无故觉出一丝不安,临走前又挑起骄帘看他的小兰花,只见他眼角含笑,眸色如水,明净透亮。仗着外面看不见,凑上前来轻舔敛风唇瓣,“陌上花开,不必急着回来,我无论如何都等着你的。”
“这是你答应我的。”
泽兰抬了抬左脚,“你以为我还能乱跑吗?”
“你们要不要这样?不就分开一会儿!”外面的金昭玉受不了了,“搞得和生离死别似的!”
萧敛风最后看了一眼泽兰,“等我回来。”放下了帘子。
第六十四章?
天庆十里香果真十里飘香,泽兰循味找到酒舍,步履稳健,哪里受了伤。酒舍是品酒卖酒之地,推门而入,两三酒鬼醉倒桌上。店家抬眼看见他的面纱,迎上前道这边有请,打起堂后帘子让泽兰低首过了去。
此处原是一座大院,店家领他步至其中一间卧房后退下。泽兰稍整呼吸,推门一股浓烈异香,饶是他戴着面纱,这香还是直扑鼻息,呛得他晃了两步才堪堪站好,双眼都被熏出了一层泪光,模糊之中,勉强辨出眼前所立,正是当日那个戴着面具的男人,原来只有半边。
完哈约看他神识仍在,不禁沉了面色。他早觉伽泽祈兰怪异,救他脱离箭阵时才未顺道将人带走。泽兰被迷香扑了满脸,弯身咳嗽不止,完哈约趁其不备,将他拦腰扛起,飞脚踹关上门。泽兰本就晕乎,眼下更是天旋地转,连反抗都没想到就被按在了床上,这才一个激灵,“你要干什么!”
“没干什么。”
他双手被他锁在头顶,一圈细腰被这狼手摸了又摸,说他没想干什么,“谁信啊!给我滚开!”
男人以膝盖按下他不安分的腿。只这一下,泽兰便知他的确不想伤他——他跪得很有分寸,只求把他制住,小心翼翼没把整副重量压下。“你到底要做什么?!”
完哈约终于摸到他腰间银铃,原被压在身下。他一手捞起泽兰的腰,再是灵活,也不能单手解他锦袋,但桎梏着他手腕的五指却不能松开,殿下太能闹了,得绑起来。泽兰见他抽出衣带,惊叫着更加奋力挣扎,“死yIn鬼!你敢上我我就把你那处剁了喂狗!”
“不敢,别乱动,铃铛硌背。”口中礼貌客气,手上却麻利将他捆于床柱,确保他挣脱不了,才去取他铃铛。泽兰一看他的宝贝兰铃落入敌手,立时深感不安,连声叫他还来。完哈约将其收入袖中,道:“会还的,这个东西奇怪,属下暂时保管。”
“属下?”泽兰停下动作,眯眼看他,“你难道是……”
撒恰对他还有印象?完哈约俯低身子,眼中盛着星星点点的欢喜与期待,“是?”
“罪犯!色鬼!变态!离我远点!”
完哈约被骂了一遭,耷拉着脑袋退到床边。虽说从看见他跳水救人的那一刻起,他已知这殿下不再是往昔那位殿下,这几日暗中观察他的举止,更坚信他已然失忆,但如今看他将往事忘得干干净净,未免还是担心如何与大汗交代,“回了金真,殿下就会记起来了。”
适才看他银色面具上一朵兰花,泽兰已猜到七八分,现下听他一声殿下,这人果然是伽泽祈兰的旧部。泽兰将他上下打量,此人身着黑衣,半束发冠,做汉家打扮。半张面具遮不住英气,面部稍宽,骨骼轮廓清晰,墨瞳点漆,神采飞扬,笑时定然阳光爽朗。若非戴着张冰冷面具,这张脸不能叫人生出半点警惕来。
但泽兰十分防备,冷声道:“有人在等我,我不会跟你回金真的。”
“属下找了您很久,好不容易得手,绝不会就此善罢甘休,让您回去找那个汉人。”
“你既然两次出手相救,应该暗中观察我已久,看不出那汉人并不普通吗?”
“属下原要在发现您时,就将您带走,正是看出他的厉害,才把您一个人骗过来。”
他还知道这是骗,耿直得很。
“我不是问他武功普不普通,我是问你看不看得出来,他不仅是个汉人,还是我的心上人。”
完哈约沉yin半晌,道:“殿下是因失去了记忆,才会喜欢上敌族男子,等您记起一切,就会把他忘了。”
他哪是失忆,这壳子里都换了个灵魂。泽兰清清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