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上都画了同心圆,作为靶子。
这靶子不仅材质夸张,架靶子的木棍还特别细,也没用绳子捆好,只是找准了重心和支点,稍微固定了一下。靶子上的同心圆是按正常练习骑射的靶子同比缩小过的,靶心只有米粒那么大,一箭射上去会把红点完全掩盖。
不过,他们要比的可不是射箭。
宋彩说:“请两位用自己的妖力凝成细针,穿透盾牌,并保持盾牌架子不倒。我们以穿透铁板的数量、中靶的环数为判分标准,要是有盾牌被冲击力撞倒了,可是要扣分的啊。”
规则一出,众人都觉得不可能做得到,既要用针穿透厚实的铁板,就必然需要施以极大的力量,可力量大了又无疑会冲倒架子,这不是互相矛盾么。
宋彩听到了卫兵们的嘀咕,不以为然。就好比子弹穿过装满水的气球,气球会被撞得东倒西歪吗?不,会直接炸掉。也就是说,只要妖力够强、势头够猛、速度够快,架子未必会倒。
江晏道:“前辈先请。”
江胁却另有计较,阻拦道:“还是你先来吧,省得旁人再拿年龄来嚼舌,怪我们以大欺小,输了赢了没法下定论。”
江晏无所谓道:“好,我先来。”
江晏立于第一张盾牌百步之外,闭上眼,再睁开,眼眶里便只剩下了漆黑如恶魔的妖瞳。眸光穿透了三十多张盾牌,到达了最后一张的靶心——了解。
他背过身去,冲宋彩轻浅一笑,右手两指间便多出一枚黑色妖火幻化而成的短针。针有半指长,忽而泛黑气,忽而像正在锻造中的熟铁,红得刺眼,还冒着蓝莹莹的光圈。
宋彩被他那一笑蛊惑,不由屏住了呼吸。
苍茫无际的心海中一片寂静,接着,那傲慢的妖王飘来温柔的声音:“别担心。”
宋彩轻舒一口气,也和那心海一样沉静了,只时不时泛起淡蓝的涟漪——因为回音不肯散,海面上撒着欢。
第一张盾牌在被短针穿过时晃了一晃,没倒;第二张、三张、四张……直至第二十一张,都以差不多的幅度摇晃,但都没倒;第二十二张,盾牌后仰,停顿了让人窒息的一小会儿,弹了回来;第二十三张,倒了。
蓝姬拍了拍宋彩的肩膀:“我算盘珠子打得还可以,二十三张盾牌,挺好的成绩,是我的话恐怕也只能比他强一点点。”
宋彩:“……”谁给你的自信。
前去查看的三名妖兵和三名半妖兵回来禀报,说那根针穿透了二十二张盾牌,第二十三张的靶心被扎穿了一寸。
江晏对这结果没有发表任何看法,向雕王做了个“请”的动作:“该前辈了。”
雕王微一点头,慢条斯理地转去了他的位置。
同样也是背过身打靶,雕王凝出的是一枚无形的风针,只能从它周围高速旋转的微尘中确认中间有东西。
风针脱出,速度快到rou眼难觅,放大五感之后也只勉强能听到它擦过盾牌的纤细嗡鸣声。
瞬息之后,第二轮比赛结束。
六名监察兵回来禀报:“风针一共穿透了二十九张盾牌,第三十张的靶心被扎穿了一寸。”
蓝姬一口气提到了嗓子眼,发出“嗝”的一声:“怎么会这样!”
宋彩和江晏对望一眼,江晏挑了下眉,像是在道歉,宋彩则笑笑,无声地宽慰着他,继而转向小人得志的江胁,平静地宣布:“第二轮,雕王三十张盾牌,江晏二十三张。”
江胁拍拍手:“这才是前辈实力,公平!”
宋彩:“现在讲一下第三轮比赛的规则。第三轮比较特殊,比的是心性,定力,要求两位在噬魂香的干扰下同时打坐入定,不能使用妖力屏蔽,谁坚持得久谁获胜。”
蓝姬凑到宋彩耳边:“噬魂香可是我半妖族功效最强的一种迷|药,能在瞬间勾起人内心深处的恐惧,没点修为的人很容易惊吓发疯,有修为的人也容易走火入魔。你确定要用这个吗?你最近是不是跟江少侠吵架了?”
宋彩:“我跟他吵什么架,这就是为了比赛而已。”
蓝姬:“可我总觉得这不太合适,换一种吧,上回千重心给了我几包药粉,说是用了以后会……”
“停!公主殿下不用担心,他们二位都是顶级大妖,没事的。”宋彩打断了她,毕竟千重心给出去的药不全是治病救人的,他有预感,蓝姬拿到的肯定也不是什么正经药粉。
江胁状似忧虑地问雕王:“前辈,这噬魂香劲头太猛,要不然换个别的比法吧。”
雕王没理他,问江晏:“小娃娃,你以为呢?”
江晏道:“谢过前辈体谅,我虽修为浅薄,却也不至于惧怕小小噬魂香,前辈不介意的话就这么定吧。”
雕王嗯了一声,抬手示意宋彩,可以开始了。
一行人从星华山回到荆棘林时已是快要天黑,妖兵与半妖们的大队都等得心急火燎,见自己方的主子安全回来了才勉强安静下来。
只见一深一浅两个影子同时飞上战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