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和乱党有勾结,这些说辞自然是早有准备,用来应付朝廷彻查的。当时船队遇袭,船上何等混乱,在一片吵杂之中观察乱军几时下令撤退谈何容易?!”
若是贾赦刚说自己朝东岸追去的缘由,欧阳化就用此言反驳,或许这场官司还有得打,但是此刻却是怎么找补都晚了。
景怀帝问贾赦:“恩侯追到了老君庙,为何笃定欧阳化有问题,定要将其擒拿?”
贾赦对景怀帝行礼,道:“皇上,微臣赶到老君庙的时候,许多乱党已经中了埋伏,老君庙山门前,死伤一片了。”
“那又如何?”景怀帝问。
贾赦向地上的单廷一指,道:“微臣斗胆说个故事,皇上姑且听听,是否当真,全凭皇上定夺。自山海关要案浮出水面,司马川被俘,山海关就逃出一批乱党。这些乱党走投无路,只要有人给一条活路,一口饭吃,便什么都肯做,什么都敢做。也只有这样人,才敢袭击朝廷船队;也只有这样的穷途末路之人,人家怎样作践他们的性命,他们都得替人送死。”说到此处,单廷脸上已是满脸愤恨。
即便刚开始,他一时不查被吕丰羽利用,路上这两日也想明白了,吕丰羽说是让他们去老君庙有人接应,实则在老君庙外设伏,分明是叫他们去送死的。
贾赦并不管单廷如何,继续道:“这些人袭击船队,只是向六殿下传递一个信息:船上果然有乱党和逆贼勾结,要取六殿下性命,让六殿下对欧阳化的话深信不疑。
这帮乱党袭击朝廷船队之后,有人告诉他们,去了老君庙,便会得救,实际上老君庙山门外却布满机关、埋伏。那些机关埋伏非一夜能够布置完成,自然是早就布置好的,这群乱党去了就死送死。
而背后之人之所以要将这些乱党引去老君庙赶尽杀绝,乃是要让老君庙内的贵人亲眼看见乱党嚣张,竟是一路追杀至老君庙。只要让贵人瞧见这些身着软甲的乱贼欲将贵人除之而后快,这些乱党便没了利用价值。为了避免有人道出乱党们去老君庙的真正原因是被人蛊惑,背后之人定然不肯留活口,所以,若非柳校尉和微臣跟随乱党而去,只怕这些乱党已经全都被灭了口。
乱党因何而去老君庙,自然只有让他们前去的人才知道。而老君庙内的贵人,对欧阳化护驾有功之事,定然深信不疑。留着这些乱党的尸体,让朝廷在这些人尸身之上查出蛛丝马迹,指向一个幕后主使,不但德州仓的失火案告破了,就是平安州、山海关两桩大案,也可以结案。至于从这群乱党尸身上查到的证据是否真的与这三桩大案的幕后主使有关,皆不重要了。死人不会说话,真正的幕后之人借此金蝉脱壳,不失为好计谋。
刚开始,微臣不明白平安州、山海关两桩大案尚未了结,贼人为何便又在德州城放火;朝廷能人无数,这幕后之人当真不怕有朝一日真相大白,罪加一等么?直到微臣跟着乱党去到老君庙,才恍然大悟。用德州仓的案子引一位贵人去德州,又借贵人做人证,证明胆大包天的逆贼是身着软甲之人;再怂恿一群走投无路的逆贼身着软甲去老君庙送死,在老君庙里将平安州、山海关的案子做了结,当真再妙也没有。布局之人,运筹帷幄,微臣佩服!”
听了这一席话,单廷恨得睚眦欲裂;而司徒境更是无地自容。贾赦只言一位贵人,却不说自己名字,但是其言下之意,司徒境倒也听得明白。若是贾赦之言属实,自己从一开始就被欧阳化利用了。
不等景怀帝开口,单廷便道:“皇上,罪臣愿招!”当年,愿意与他同搏富贵的兄弟,全都死在了老君庙外,他早就有了怀疑,贾赦之言说得透彻,又仿若亲见,这些话竟是和已经发生之事自己的丝毫不差了。
单廷固然恨贾赦,但是事已至此,自己必死无疑,好歹能用朝廷的手除掉几个利用自己之人,也是好的。
于是单廷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说了。从四年前,司马川和倭寇勾结说起。那一年,太子代景怀帝巡视过山海关。而司马川,也开始将朝廷打造的军刀悄悄贩卖给倭寇,牟取暴利。
而当时,先太子已经在兵部行走了一段时间,头一回出京办差,许是知道地方官员往往粉饰太平,听说朝廷巡视,连将当地乞丐、流民捉拿驱赶的事都是有的,若是大张旗鼓前去巡视,未必能体察到真正的民情,于是太子决定礼部、仪仗和侍卫按原计划缓行,太子自己则带着亲卫乔装提前往山海关进发。
先太子到了山海关,偏生不直接入关,还去周围渔村走访。渔民见先太子穿得贵气,却不知先太子身份,有健谈的渔民便说了实话。
渔民出海,一怕风浪,二怕海盗。风浪还可根据季节、节气推断,提前躲避,这海盗神出鬼没,一旦遇上,便是船毁人亡,渔民们深恶痛绝。说起海盗的话题,先太子也爱听,便继续打听。
其中便有渔民说漏了嘴,说自己出海,因收获颇丰,不知不觉出海远了,深夜才归,竟遇得好几回海盗船,好在夜里,自己船只又小,借着星光辨别方位,远远避开海盗船,倒是安全回到了渔村。
渔民说起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