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的教练了。”
盛星河现在已经有点适应小朋友这种直白的夸赞,心里感觉暖融融的,不过口头还是得稍稍谦虚一下。
“是么?”
“嗯。”
疲倦的深夜会令人多愁善感,但有时也会带给陷在困顿中的人们许多勇气。
像是有人往身体里注入了一股能量,贺琦年望着盛星河轻轻颤动的睫毛,认真道:“我一直觉得认识你很幸运,你总是无条件地帮我,陪我训练,教会我很多东西。”
盛星河偏过头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因为你还小嘛。”
其实年龄的差距会带给人很多错觉。
特别是二十五到三十这个年龄段,不断接受现实残忍的冲击,吃很多亏走很多冤枉路,也做出了很多能改变人生轨迹的重大选择,这些经历会让人变得越来越理性,越来越成熟,越来越冷漠。
再回头去看那些刚成年的学生,主观上会认为他们还小,并不懂事,这种“懂事”并不是说他不明事理,不分黑白,而是接触到的事情还太少,所看到的的恶意也太少,所以他总把贺琦年当做弟弟,或者说是过去的自己一样看待。
二十岁的年纪,拥有一颗最真诚炙热的心,他不忍心破坏贺琦年对这个世界的期待。
保护他,就像保护小动物一样。
他也希望贺琦年的记忆里能多留下些美好的东西。
“我的下一个目标就是进入国家队,你千万要等我,到时候你还是我师哥。”贺琦年的眼睛里满是光亮。
盛星河笑了笑,“好啊,我等你。”
贺琦年伸出小手指,盛星河这次十分配合地勾了勾。
“在我还没进国家队之前,你不准退役。”
“那可说不准。”
“啊!”贺琦年急了,“不行不行!那不行!你一定不能退役!你走了我一个人多寂寞啊!”
“队里很多运动员和教练啊,他们都很好相处。”
“可他们又不是你。”
盛星河的嘴角微微一勾,“行,那你要快点,我再过两年估计就蹦不动了。”
“遵命!我一定好好努力!”
盛星河抬手关掉电灯,开始刷体育新闻。
边上的脑袋不动声色地拱过来,“哥,你当初为什么会选择跳高啊?”
盛星河翻了个身,正对着天花板,难得的回忆起了小时候的事情。
他的父母亲很早离异,因为父亲沉迷赌博,法院才把他判给母亲,自从母亲车祸去世之后,就跟着舅舅一家一起生活。
那时候太小,并也不知道自己的出现给舅舅一家带去了多大的负担,只记得舅舅和舅妈经常因为钱的事情吵架,他和妹妹躲在房间里不敢出声。
“最初是因为听人说参加跳高比赛拿奖就有钱……”
虽然这个理由听起来很肤浅,但事实确实如此。
“我记得我第一次比赛拿到了一百块奖金,乐得一晚上没合眼。”
盛星河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我想要买很多很多从前不舍得买的零食和玩具,但到了小店又不舍得买了。”
贺琦年凝视着他的侧脸,“那你舅舅舅妈对你好吗?”
“挺好的,所以我才会希望能早点挣钱,减轻一点他们的负担。”
盛星河转过头说,“我感觉命运真的是很神奇的东西,如果不是那一句话,我可能会想其他办法挣钱,或许一辈子都不会碰跳高。”
贺琦年欣然道:“对啊,真的很神奇,不然我们就不会相遇了。”
第二十六章
窗外的雨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变小了,声音变得很轻很远。
滴答滴答。
像是要停了。
盛星河眨了两下眼睛,想再撑一会,但眼皮变得越发沉重,耳边是贺琦年的轻声细语,聊着念小学时发生的有趣事儿。
笑声越来越轻,贺琦年转过头看他,“你困了啊?”
盛星河“嗯”了一声。
“那你睡吧,我不说话了。”
盛星河在半梦半醒间,感觉边上的人动了动,他想睁眼,但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并没有立刻睁开。
耳畔是均匀平缓的呼吸声,越靠越近,他心尖一颤,连呼吸都忘记了。
贺琦年伸手替他把被子掖到了胸口处,然后躺了回去。
这个温柔的小动作令盛星河微皱的眉心舒展开来,也稍稍地松了口气。
就在刚才听见动静的那一霎那,他的脑海中跟被雷劈过似的,本能地联想到了一些画面。
额头,鼻尖或是嘴唇,轻轻地碰撞…
贺琦年今晚说的那些话,以及那个暧昧的小眼神,总让他往不应该联想的方面去联想,但幸好什么都没有发生,不然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份情感。
凌晨两点,窗外的雨声停了,边上的人睡着了,呼吸声变得很重。
贺琦年这才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