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的脸,顿时愣住。
面对他的错愕,对方却表现出莫名其妙,重复道:“买烟。”
“哦,好。”乔宇颂略微恍惚地起身,问,“要哪种?”他惊讶地发现黄新凡的手中牵着一个小女孩,看样子有五六岁了。
黄新凡道:“芙蓉王,蓝盒的。”
乔宇颂对柜台里摆放的香烟早已不熟悉,加上不吸烟,要很快找到一款香烟,实在困难。他找香烟的时候,忍不住偷眼看向黄新凡,只见黄新凡的手指在柜台上不耐烦地敲点,而小女孩睁着大眼睛,两眼巴巴地东张西望。
“给,40。”乔宇颂按照柜台写的标价报价。
黄新凡掏手机的手顿了顿,扫码时嘟哝道:“不算便宜点?平时收的38。”
听着语气,像是平时常来,乔宇颂惊讶,改口道:“那就38吧。”
“爸爸,我要吃棒棒糖。”小女孩拉扯着黄新凡的裤腿,央求道。
“再来支棒棒糖,一共多少?”黄新凡不耐烦地问。
乔宇颂连忙找棒棒糖,但不知道价格,便蒙了个数:“一共四十。”
他把整罐棒棒糖搬到面前,低头问:“小朋友,要什么味道的?”
“草莓味的。”她天真地回答。
乔宇颂隔着罐子找到一支草莓味的棒棒糖,拧开罐子的盖,取出后弯腰交给她。
她接过糖果,甜甜地说道:“谢谢叔叔!”
“不客气。”乔宇颂微笑说。
“吃了饭再吃,否则吃不了饭,你妈又要骂你了。”黄新凡说着,夺过女儿手中的糖果,和香烟一起揣进裤兜里。
小女孩懵了,很快,恹恹地嘟起嘴巴,满不高兴地哦了一声,又高声道:“吃完饭要给我哦!”
“知道了、知道了。和你妈一样啰嗦。”黄新凡说着,牵着她的手离开杂货铺。
望着父女二人离开的背影,乔宇颂只觉得恍如隔世。那么多年没?有见面,黄新凡已经完全忘记他是谁。是他的变化太大,还是因为黄新凡不知道杂货店是他的家,所以完全没有回想?黄新凡既然在遇见他的时候完全想不起他是谁,那是不是也忘了当年自己曾对他做过的事、说过的话?
有些讽刺。乔宇颂得承认,当年被黄新凡欺负的时候,自己曾有过一系列的诅咒和邪恶的想法,其中不外乎是“恶人有恶报”,黄新凡这样欺负他,不学无术,将来到了社会上,一定混得不怎么样。
乔宇颂对他曾有过的最恶毒的诅咒,就是他什么时候将犯下不可弥补的错误,锒铛入狱,一如他曾经希望那些个街头欺负人的小混混都不得善终。
但是,没有。
起码,黄新凡现在看起来不是落魄不堪的模样。他买得起四十元一包的香烟,还会不假思索的给女儿买一支棒棒糖,而他的女儿乖巧又天真。当年在补习班里欺负同学的少年,现在虽然不甚风光,可似乎仍能拥有平凡的幸福。
乔宇颂前些日子莫名其妙地被带上热搜,那些庞大的转发量和点击量给人一种全世界都该认识他的错觉。但即便如此,黄新凡在看见他——就算不记得“乔宇颂”,在看见他这张脸时,毫无波澜,分明根本不知道、没留心那些新闻。可想而知,黄新凡一定关注着属于自己的那些东西,只在乎属于他那方小小的安稳。
想到这里,乔宇颂再回想当年他们之间的恩怨,已不觉得有什么了。说到底,他们都只是芸芸众生中的凡夫俗子,他们在年少时都曾经荒唐过、骄傲过、挫败过,可等他们渡过了那段时光,他们的归途都是一样的。那就是终其一生,只想要属于自己的那份安定,守护自己在乎的那几个人。
“啊。”读了明航的邮件,正在吃饭的乔宇颂险些大叫。他捂住嘴巴,盯着屏幕把内容再三确认。
徐傲君皱眉道:“吃饭就吃饭,玩什么手机?咋咋呼呼的。”
乔宇颂还没告诉她辞职的事,邮件里的内容自然也不能说,便故作镇定道:“没什么。对了,我后天回析津,假期结束了。”
闻言,乔振海道:“那么快就走了?”
听他分明有些失落,乔宇颂遗憾道:“嗯,本来年假就不长。”
徐傲君问:“票买了吧?”
乔宇颂点头,说:“后天中午十二点,从潭州飞。”
“那明天把东西好好收拾收拾。”徐傲君说,“早点回去也好。本来我就觉得,你这个时候休假不妥。本来已经犯了错误,还请假,这让用人单位怎么想?赶紧回去,认真工作,好好表现。否则,担心再出差池,被单位开除了。”
听罢,乔宇颂真恨不得把自己已经辞职的消息告诉她,不满道:“什么‘犯了错误’?我怎么犯错误了?都什么年代了?谁还整天盯着别人的私生活不放?”
徐傲君冷笑道:“哦。你是同性恋,之前随便和人睡觉,你还挺得意、挺嚣张?”
乔宇颂面色一沉,放下碗筷,说:“我不吃了。”
“你这个人就是这样,给你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