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色沉沉地压下来,似有诡氛笼罩,周遭又实在静得可怕,秦长愿觉得有些冷,没禁住打了个寒颤,下一秒,他立刻感受到一件大氅罩住了自己。
他抬头,看见萧轶脸就在他眼前,眉头紧锁,他笑了:“你怎么总皱着眉头啊?多显老气啊萧哥哥……”
这个称呼他太久没有喊,喊出声的时候两人都不自觉地僵了一下。
在以前,互相都还不知道彼此身份的时候,秦长愿是带着些嘲讽与调侃的,但他此刻再喊,他本意想带上嘲讽的意思,但一旦真正叫出了口,就有些什么东西变了味。
萧轶的目光一瞬间就变得有些深邃。
秦长愿偷偷吞咽了一下口水,僵硬地看着萧轶。
萧轶低下头,为他认真地系好大氅的带子,道:“有的时候灵力并不是万能的,冷的时候记得多穿衣服。”
秦长愿破天荒地觉得耳尖有些发红,他别扭地道了一声“多谢”。
倏地,在两人Jing神都有些放松的那一瞬间,远处破空传来一道尖锐的哨声,两人立即警惕起来,萧轶的动作更快,末月骤然出鞘,悍然一挥,不远处的林子之中凭空窜出一道飞影,两道兵刃飞速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与此同时碰撞出了点点火花。
两人势均力敌,萧轶因顾及着身后的秦长愿,只能防守,而无法进攻。
秦长愿披着大氅,行动不方便,目光却一直追着突然对他们发出攻击的人。
月光倾泻而下,而这人却仿佛天生居于黑暗,光辉仿佛都被他隔绝了,但有一处,却引动着各处的光。
别在他耳后的一朵蓝色小花。
秦长愿情不自禁地轻喊出声:“向……向与濯。”
决斗着的二人同时顿了一下,紧接着便是更加疯狂的一轮攻击。
来人的面容逐渐褪去黑暗,在苍白清冷的月光下现出了形迹。
秦长愿双眼牢牢锁住他,霎时瞳孔紧缩。
向与濯。
他是来追杀他们二人的学宫的叛徒?
向与濯见自己的身份彻底被识破,剑路上更加肆无忌惮。对,在毒刃长刀暗器遍地的南郡,他学的是剑。
向与濯手中的剑路熟练而自然,他边接下萧轶的剑招,边调侃道:“萧云今,你身后的那是你什么人?”
萧轶冷然道:“与你无关。”
秦长愿注意到,向与濯直接喊的是“萧云今”。
秦长愿仿佛受了天道偏爱,半数的月光如温和的雨,尽数笼罩着他。
白色大氅似雪,簇拥着一个瓷人似的小公子,这小公子漂亮得像是有人Jing心雕琢出来的。
现在向与濯直接道破萧轶的身份,他此番前来只可能有两种目的。
一是追杀他们,与那妖物同流合污,二是前来助他们一臂之力。
向与濯手腕一翻,声音轻佻:“小公子,你叫秦长愿是吧,我们在垂天境里见过,我对你有印象。”
秦长愿冷着脸,他Jing致的面孔似乎覆有霜雪。
“那么向长老,你此番追着我们前来,是为什么?”
向与濯捋了捋头发,他耳后的小花也随着他的动作晃了晃:“那自然是为了让你们,死在半路上,到不了落花城哦。”
萧轶的脸色始终没什么变化,他如利剑一样挺直了脊背,守在秦长愿身前。
向与濯说完,冷笑一声,抬臂做出手势动作,倏然间,Yin森尖利的嚎叫声贯穿整片密林。
黑压压的影子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飞禽、走兽、蛇虫,这些妖物齐齐跟在向与濯身后,将他们三人所站的地方围成了一个严密的圈。
妖气浓重冲天,熏得秦长愿险些无法呼吸,他十分讨厌这种感觉,被千万只妖物盯视着的森然目光使他想起了当年清帝望向他的眼神。
秦长愿的脸色骤然冷了。他不敢置信地望向萧轶沉着的背影。
他记得萧轶之前对他说过,向与濯是可信任的人。
这都带着妖物堵上了他们的路,还值得信任?
忽然间,向与濯的身后自动分出一条路来,走出一人。
这人受群妖簇拥,身着黑色斗篷,目光Yin森,尤其是看向萧云今的目光,像是淬毒的匕首,又像是分泌毒ye的毒蛇,秦长愿仅是随意地扫了他一眼,就感受到了从他身上迸发出的敌意。
秦长愿欲召出初云剑,萧轶却淡淡地拦住了他的动作:“不必。”
秦长愿的手被萧轶按住了,萧轶的手掌温暖宽厚,带着薄茧,几乎整个包住了他的手。
他抬头去看,却发现萧轶的面色平静,冷静道:“你们从学宫来?”
向与濯挑眉,黑衣人却不屑地哼了一声:“有些事情夫长您心知肚明,何必再由我挑破。”
秦长愿垂下眼眸,心中却是不断地发寒。
向与濯知晓萧轶的真实身份,黑衣人也知道,若是中洲学宫里还有黑衣人的余党,他们也清楚萧云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