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长愿也不客气,道了声谢就大口喝起来。
这时,一名管事模样的弟子在得到萧云今应允之后匆忙走进来,似乎是有急事要禀报。
萧云今道:“何事?”
管事弟子似乎极为忌惮在场的秦长愿,他连连偷瞄秦长愿好几眼,他的意思不言而喻。
秦长愿也觉得自己确实该回避一下,他放下水杯,站起身道:“夫长……那我先去看看萧轶他的伤势……”
萧云今淡声道:“不必,你坐下。”
秦长愿莫名其妙地坐下了。
萧云今对那名管事弟子道:“这位是今年入学考核的榜首,秦长愿,不必对他有隐瞒,你想说什么,直说便是。”
那管事弟子十分疑惑,一连看了秦长愿好几眼,心里直犯嘀咕:平时他给夫长汇报事情的时候,身旁就算是有只灵宠都不可以,更别提是人了,上次连歧长老在旁边,夫长硬生生地让他一直等到连歧长老的事情汇报完离开才叫他禀报的。夫长排外心理严重,可不会管对方是榜首还是榜末,连长老都不能在旁,今天又是哪出?
秦长愿僵着一张脸,他发现已经过了太久,他现在一点也看不懂自己这小徒弟心里在想什么了,他默默端起茶杯喝水,准备开启左耳朵听右耳朵冒的模式。
管事弟子要汇报的正是这名半妖弟子的情况。
半妖名叫魏清,孤身一人,无依无靠,连考了三次,终于在今年成功考入学宫,天赋一般,学识中庸,就平常人,很难出头的那种。
医道门的弟子们对他做了检查,发现在他左胸处有一道咒印,似乎是妖族给他下了咒令他变异成了半妖。
由于有锁魂钉锁住魏清的魂魄,魏清的人暂时无大碍,只要束缚住他,等他醒来再询问一些细节便可。
在听见管事弟子提到“锁魂钉”的时候,萧云今轻笑了一声:“很好。”
管事弟子疑惑地看了萧云今一眼,又继续汇报。
自从萧云今出声夸赞的时候,秦长愿就偏了头,手中捧着瓷杯焐手,眼睛专注地盯着萧云今。
萧云今本来在认真听管事弟子的汇报,忽然觉得身旁有灼热的目光,他偏头去看,却只看见了秦长愿惊慌失措地移开目光,险些打翻手中的瓷杯。
萧云今似乎笑了但又好像没有,他沉着地转回头,梳理着管事弟子的汇报内容,道:“也就是说,魏清他不甘自己实力低微,与妖族进行交易,但妖族显然欺骗了他,让他失去意识,这是他没有预料到的后果,妖族也正好利用他来制造恐慌。”
管事弟子拱手道:“目前我们推测如此,其他细节还要等魏清醒来敲定。”
萧云今冷漠道:“与虎谋皮。”
管事弟子深深埋下头,没敢说话。
接下来他又对萧云今汇报了一些其他的事情,秦长愿一直干坐着,这让他觉得自己有些多余。
终于,管事弟子完成自己的工作,行礼离开。
萧云今意有所指:“水凉了。”
秦长愿看着他。
萧云今道:“妖族猖獗,清门守在埋骨岭也无济于事,五境从内里已经腐朽,各大世家不成气候,只关心如何才能为自己多挣一分资源,妖族撕毁与无念真人定下的协议,进犯五境,这就证明他们对攻下五境心有成竹。”
萧云今对上秦长愿的视线,问道:“我们连守护基业都守不住,你说——若是无念真人在世,他如何能不寒心?”
秦长愿的心一瞬“咯噔”一声,他错开视线,胡言乱语:“无念真人这般大度,哪会怪罪我们的,更何况无念真人身陨这么多年,他哪知道后来发生的这些事情。就算他老人家有在天之灵,我们也尽力了,妖族实在狡猾难驯,那纸协议的作用本就是约束而不是阻止。”
萧云今收回视线,道:“也是。”
秦长愿将瓷杯放下,道:“夫长,我知道的都已经告诉您了,跟刚才那位管事弟子说的也没有相悖的地方,我能先回去了吗?”
萧云今没拦他:“可以,你且去忙你的吧。”
秦长愿正欲离开,没忍住转身扫了萧云今一眼,道:“夫长,您的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吗?我见您脸色有些难看。”
萧云今摇头道:“昨日没休息好而已,你回去吧。”
秦长愿又打量了萧云今一会,便道:“是,那夫长再见。”
在回自己小院的路上,秦长愿轻轻笑出了声。
他的小徒弟现在已经长成了一个严谨可靠、手握重权决策有力的大人了啊。
他很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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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长愿回到小院里,敲敲门得到应允之后进了萧轶的屋子里。
萧轶正在用嘴叼着绷带艰难地给自己包扎,秦长愿见状连忙上前帮忙,道:“你怎么也不找人帮忙,难怪你包扎这么久。”
萧轶见秦长愿并不太熟练的动作,轻声问道:“半妖怎么样了?”
秦长愿低头认真包扎,偶尔分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