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条江,湖面发绿,阳光照在上面还折射出淡淡的金光,微风拂过,水面荡起丝丝涟漪。但只有有灵力的人才能看见,一整条江面上都泛着黑气,吹来的风里也满是腥臭。
“一个厉鬼无法造成这种影响。”路唯皱起眉。
这里比较偏僻,他用神识确认周围无人,便伸出手指,灵力倾泻而下。
江面剧烈地旋转起来,水流奔涌向上,包裹着里面的生物一起浮在半空,露出下面的淤泥。
路唯眼睛微微一眯,仿佛有一只大手在淤泥中翻找,从里面拎出好几具不算完整的尸骨,再掏掏,居然掏出了几个骨牌。
路唯把尸骨移上来,用水冲掉骨牌上的淤泥,细细打量。
骨牌被打刻得很Jing细,拿在手中冰冷刺骨。上面刻着奇怪而Yin森的花纹,像是血ye喷溅后干涸的颜色。只是看着,这几个骨牌便给人不详的预感。
季啾啾也凑过来看,黑豆豆眼非常严肃。
“厉鬼是被催生的。”路唯道,他翻看着骨牌,抬眼看向不远处:“现在恐怕已经有了数十年的修为。”
桥上不知何时站了一个男人。
他站在阳光下,身后却没有影子。
路唯对他露出个笑:“你吞噬了他们的怨气?”
男人没有说话,他抬起头,露出一张与何二相差无几的脸,只是那张脸苍白如死人,嘴角紧抿。
路唯向前走去,好像在与他闲聊:“你已经报完仇,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男人随着他靠近,猛地往后飘了一米,像是在畏惧。
“你要杀了我吗?”他终于开口,嗓音沙哑。
“也许呢。”路唯歪着头笑了笑:“也可能只是找人超度你……先说好,我可不会超度,如果你想跑,我就只能直接将你打得魂飞魄散了。”
男人扯了扯嘴角:“没什么差别。”
“差别还是蛮大的。”路唯摸了摸下巴:“不过对现在的你来说,可能是没什么差别吧。”
毕竟就算转世了,现在的自己也已经消失,没有记忆的新生命,与这一世可能是没有太多的关系。
他把话题拉回来:“你知道是谁放的骨牌吗?”
“不知道。”男人Yin森森地回答:“我一直没有意识,等我恢复记忆时那个骨牌已经存在很久了。”
路唯也没指望从他这获得什么线索,耸耸肩:“好吧,那你是想被超度还是直接魂飞魄散?”
男人听到这个问话,先是放空目光看向远方,露出丝丝Yin狠的神色,又慢慢吐出一口气:“你杀了我吧。”
季琨一愣。
“没问题。”路唯倒是没什么意外的神色:“我看你执念未消,想要超度也挺麻烦的。”
说着,他伸出手轻轻一点,那个身影便猛地溃散,彻底消失在天地间。
在他把骨牌一起收起来后,Yin气在阳光的照耀下慢慢散去。
季琨没想到他动作这么利索,阻止的小翅膀刚伸出去便僵住。
“他一看就是怀有深仇大恨的,还是杀了比较省事。”路唯解释道:“当然,是他自己求死,我只是满足他而已。”
最主要的是,这个人一看就啥都不知道,杀了就杀了,没什么需要在意的。而路唯想要知道的,从那个骨牌上就能推断出个大概。
对于厉鬼,管理局的天师的确是抱着不能超度就打死的原则,但是一般这个过程都伴随着厉鬼的激烈反抗,所以乍一遇见这种配合型的,季琨还有点反应不过来。等他缓一缓,就觉得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他是不是被路唯的观点洗脑了,怎么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季啾啾陷入对人生的怀疑。
“路先生,你果然已经在这了!”张天师的声音远远的传来,他提着自己的天师服一路小跑,环顾四周:“诶,已经解决了吗?”
“解决了。”路唯道:“具体的原因季琨应该知道。”
季啾啾若无其事的啾了一声。
是季琨透过他的眼睛看到的,和他没有关系。
张天师有些不解的眨了眨眼,看向季啾啾又觉得对方应该没掉马,便把这件事继续咽在肚子里:“这里的尸骨应该有那个厉鬼的?我刚才好不容易才从他们口里翘出点消息,死的人好像是何二的同父异母兄弟,被何二推下水淹死了。”
当初何父看上了家里的年轻保姆,一夜荒唐过后,保姆被注重名声的何家赶走,却发现自己怀了孩子,因为体弱无法打掉,只好生下来独自抚养。
这个孩子让她本就的身体更加糟糕,也让她顶着未婚生育的名头一辈子无法抬头,郁郁寡欢而亡。而她的孩子因为被何二发现了身世,一直刁难,最后杀害,何家也只是帮他们疼爱的孩子掩盖了一切罪行。
“他的执念恐怕就是何家。”路唯轻轻笑了一声:“等杀光何家的人,他会变成鬼王也说不定。”
那骨牌引诱着鬼魂互相吞噬,能够获胜之人必定拥有着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