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一家人的含义就是互相依靠。”无论是快乐还是难过,都能共同分担。哪怕无法分担,却也有倾诉的权利。
话音刚落,舒少媛将手从游屿手中抽出,游屿的心瞬间凉了半边。但很快,舒少媛坐过来,将他抱在怀中,轻轻拍了拍游屿的背。
“傻儿子。”
游屿将脸埋在舒少媛肩头,听到舒少媛笑着似乎是有些无奈:“又长高了,妈妈已经抱不动你了。”
“我和方远见过面。”游屿轻声。
舒少媛拍背的手忽然停住,悬在空中,然后慢慢放下。
游屿忽略了方家两兄弟轮流上门的事,只告诉舒少媛,方远病重,他跟着去方家看望。
“去方家是什么时候。”舒少媛问。
“艺考那会。”
游屿小心翼翼说,“但之后没再见面。”
舒少媛并未表现得像游屿担忧的那样,情绪激动无法承受,她叹道“你该告诉我。”
敢吗?有流产迹象的高龄产妇,如果巴不得一尸两命倒可以尝试。
“之前我一直好奇自己的父亲到底是什么样,但我觉得还是不知道的好。”游屿从舒少媛怀中退出来,与舒少媛对视。
“他得了癌症。”
舒少媛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问道:“严重吗?”
“邵意的爸爸帮我联系了医院,一个月后做手术,但还缺十五万。”游屿没打算弯弯绕绕,“这些钱我拿不出。”
“我知道这些话不该说,钱也不该问您要。”
“钱算我借您,我会还给您。”游屿又道。
舒少媛沉思片刻,问游屿,“他们问你要钱,还是你自己主动想出钱给他治病。”
游屿摇头,“我问他们还缺多少。”
人心不可测,哪怕是舒少媛作为受害者。
“明天跟我出去一趟,今晚就住在这。”舒少媛说。
游屿不解,问为什么。
“十五万就当我借给你,但你得让方家签协议。”舒少媛拍拍游屿的肩,“你还是太小,如果方家认为你给钱是因为亲情,对方远存半分念想呢?”
“我……”游屿一时倒不知怎么反驳。
“你给钱,是因为想尽快结束和方家的联系,躲躲藏藏这么多年我也累了。”舒少媛道,她知道被找到只是时间问题,只是她没想到最先面对方家的是游屿。
而游屿也就这么不声不响自己把事情掩盖,直到现在才告诉她。
不可否认,方家到现在也心存想让游屿认祖归宗的心思,游屿当时去看过方远后,两家就应该立即断绝关系。
翌日,舒少媛带游屿去银行将钱转给游屿,游屿坐在银行大厅的椅子上看舒少媛将手续单收进包内。
他问舒少媛,“我不问,您就不打算告诉我当年的事情吗。”
“想知道吗?”舒少媛今天的口红是大红色,衬得整个人更白皙亮丽。
对这件事的处理,游屿本以为舒少媛少则哭闹多则崩溃,但目前看来她比自己要利落的多,甚至看不出她对多少年都闭口不言的Yin影有半分抵触。
“您可以稍微告诉我一点。”游屿对舒少媛比了一个小拇指,又用拇指掐着小指指尖说,“一点点。”
“我为什么姓游。”
舒少媛愣了下,而后笑道,“只有一次机会。”
游屿点头。
“我上大学的时候,得知我怀孕,第一个帮助我的是个姓游的老师。”舒少媛说,“他告诉过你,鼓励我画画的第一位老师吗。”
游屿点头,这他知道。
“那位老师姓游。”
姓游的人很少,方远得知游屿的名字不可能没做联想,他刻意抹去老师的姓名,大概只想让游屿知道他所认为的主观故事。
看到游屿惊讶,舒少媛笑了笑,用一副我就知道方远会对你隐瞒的表情说,“怀孕不能住学校宿舍。”
被困境缠身的舒少媛,忽然有一天接到陌生电话,对方自称是她的老师,想见她一面。
“她回过村子,得知我现在一个人上大学,联系之前的同学找到我,得知我怀孕后提出一起合租。”
家境殷实的人,说房租太贵自己一个人负担不起,稍微动脑想想就知道这位老师在委婉地表达自己对学生的善意。
舒少媛走投无路,心怀感激地接受了老师的帮助,生产时也是这位老师与自己的老公在产房外等待。
游屿是这位老师一路小心翼翼保护着陪伴出生,舒少媛说:“如果你永远都不知道自己的出身,你可以一直认为自己的父亲姓游,死于一场车祸。”
但现在,我想让你明白自己名字的含义。
“游屿,我和你能活到现在,如果没有那位老师的帮助,我们根本走不到今天。”
“那位老师呢?”游屿问。
“死了。”
因为车祸。
她对于舒少媛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