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会管,薄家长辈对薄邵意过分溺爱,如果不是薄覃桉将薄邵意与行李一并打包回国,薄邵意估计还是每天旷课酒吧交女朋友。
登机后,游屿向空姐要了条毯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睡了过去。他坐靠窗的位置,右手边是方志材,薄覃桉的座位在他后头,
大约下午两三点时到达,北方的冬天比南方寒冷,但并没有那么瘆人,游屿裹着围巾用口罩将自己的脸保护起来。坐机场巴士到达市区内,再打车按照方志材所说的地址去一个叫做杏村的村子。
到自家地方,方志材的语气明显比之前要轻松许多,不难听出高兴的意味。
方志材为游屿介绍:“村子里以前是种杏树发家致富,现在也有人继续种,但前几年家里改换种苹果树……”
方志材说那么多,游屿一句都听不进去,整个人浑浑噩噩,看着眼前的景色入走马灯似的闪过去,他强忍住晕车的恶心感,一点点将保温杯中温热的水喝下去。一抬眼,他看到坐在副驾驶座上的薄覃桉正借着车镜看自己,游屿很慢很慢地眨了下眼。
说话间,方志材低头看了下手机里的消息,笑道:“你nainai今天亲自下厨做烧rou给你吃。”
nainai?游屿愣了下,这个称呼对他来说更陌生,与“爸爸”两个字并驾齐驱不分先后。
他说不上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心情,并不为拥有家人而感到高兴,反而是对一切未知的恐惧。他简直怕死了这种没法将未来发生的事情掌握在手中的落空感。他更怕方家所有人都对自己太好,好到让他根本无法偿还。
他低头用手机打字发送给薄覃桉,他问他这个决定是不是做错了。
薄覃桉回以他一个问号,游屿继续说:“他们把我当做家人,可我根本没有做好准备,更不想。”他打不下去了,指尖按在删除键将字全部删除。
斟酌再三,他退出聊天界面,额头抵在车窗边轻轻打了个哈切。
这里刚刚下过雪,城市里的温度高,再加上人工消雪,早就看不出痕迹。但乡下气温低,路边也没什么人打理,雪花在中午时消融一些,到傍晚便又结冰将土路冻住。司机没法继续开车进去,三人从村口下车步行进入。
方家人接到消息,早早等在村口,没走几步游屿便看到远处有人朝自己走过来。
他下意识后退,再走不出第二步。薄覃桉在他身后,手轻轻放在他的肩膀上,游屿艰难道:“薄医生,我……”
他话音未落,身着棉服的男人搀扶着头发花白的老人来到他面前,他的手被老人紧紧攥住,他能感受到老人掌心的老茧与颤抖。
男人面色衰败,周身缭绕着患了病后的死气,但他Jing神看起来很好,双目浑浊但rou眼可见的兴奋。
老人瘦瘦小小比游屿还要低一个头,大概只到游屿处,老人红着眼眶抬头望游屿,游屿不得不硬着头皮对视,视线才交触,老人便热泪盈眶哭道:“你是游屿,你是游屿吗?”
“是。”游屿点头。
老人听到游屿回答,立即激动地抓住游屿的袖口,“让nainai好好看看你,都长这么大了。”
“游屿,叫nainai。”方志材在一旁道,“这是你nainai。”
游屿张了张嘴,没叫出声,不过老人根本不在意这些,她抓着游屿要带他回家。一旁的方远笑道:“快回家,饭都做好了。”
这是游屿第一次真正意义上与方远见面,他听过方远的声音,但对他长什么样并不记得。方远说话,他这才把注意力放在方远身上,他笑了下说:“您好。”
方nainai被方志材搀扶着往回走,走几步便回头招呼游屿快跟上,游屿与方远面对面,他自我介绍道:“我叫游屿。”
“我叫方远。”方远说,“上次吓到你了,真对不起。”
游屿摇头,“您的气色比上次好很多。”
这话说得客套,方远的病情比之前更重,但游屿面对于方远,沟通也仅仅只能止步于此。
方远与薄覃桉见过面,也多次电话沟通,他感谢道:“谢谢您这么照顾游屿,还为我联系医院,这次又带游屿来家里坐。”
方远以为游屿肯来是薄覃桉的劝说。
方志材的妻子在外地打工,儿子也跟着去大城市上学,家中只剩方远与方nainai,方爷爷死的早,家庭重担便早早交给方远。
方家前些年卖苹果赚了一大笔钱,便贷款建了一个二层小复式。家中被方远收拾地干干净净,铁门门框上都没什么灰尘,院内干净整洁,左手边甚至还建了一个小菜园子。
天不遂人愿,方远被查出患有癌症,家中除了房子,所有积蓄都用来为方远治病。
院内有个简易秋千,游屿没见过用轮胎做的秋千,正欲走上前去看,方nainai从厨房出来,端着一大盆rou招呼游屿:“乖孙快回来吃饭,屋子里暖暖,一路冻坏了吧。”
游屿从未被人这么亲密地对待,看着王nainai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薄覃桉去楼上放好行李已经洗手准备吃饭时,他才傻乎乎问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