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视了好半晌后,他才回过味来明白了什么,神色蔫蔫道:“所以、所以晚安。”
这才对嘛。
江姜心头一松, 选择性的无视了别泽的恋恋不舍, 笑眯眯的毫不留恋道:“好,明天见。”
话音刚落, 他就不等别泽回答,径直将门关上。
徒留别泽孤零零站在门外, 失落的在微凉的夜风里低低道:“明天见。”
*
第二天一早,江姜打着哈欠出门,第一个见到的就是别泽。
对方还穿着昨晚的衬衣, 乌黑细碎的头发已经干了, 一双眼睛在看到江姜出来时泛着光, 却掩饰不了眼底猩红的血丝和眼下的青黑。
“早上好。”他清越的声音里带着不加掩饰的欣喜, Jing神奕奕的状态看上去似乎完全没被熬夜所干扰。
但江姜却被他吓一跳, 打到一半的秀气哈欠都被硬生生憋了回去, 直憋的漂亮眼瞳都沁出生理性泪花:“你昨晚没回去?就这么站了一夜?”
别泽露出大大的笑容:“嗯。”
江姜懵住了:“为什么不回房间去?你——”
说到一半,他就赶紧急刹车,咽回了质疑对方智商的没良心问话。
别泽不知道江姜的想法,闻言便语调兴奋的重复了回答:“我要给你讲戏。”
江姜歪头, 越过别泽瞅了瞅天边。
现在正是清晨时分,空气清新太阳温暖,片场里陆陆续续有工作人员起来上班,不远处的死城还空荡荡的萦绕着孤寂。
导演在这个时候来给演员讲戏。
那应该是真的讲戏吧?
江姜不太确定,但还是软了态度,放别泽进了房间。
毕竟对方熬了一整夜的目的就是来给他讲戏,他再怎么警惕心强,也实在是说不出拒绝驳回的话。
然而三分钟后,他就后悔了自己的一时心软。
半小时后,他已经废了。
一个半小时过去,等梁以斟端着早饭过来敲门时,一门之隔的房间里,江姜彻底软了身子,两眼失神的瘫在躺椅上。
别泽站在江姜的面前,歇了歇弄得江姜**欲死的嘴。
缓了片刻,他才低头,声音沙哑的对江姜道:“有人在敲门,要让他进来吗?”
江姜茫然的看他,整个人还处在大脑一片空白的状态里。
别泽等了会,见江姜没有反应,便当这是默认的态度,转头对门外道:“进来。”
他的声音与江姜不同,梁以斟无需细听便瞬间听出差异,当下面色一沉,单手推门就大步走进房间。
一进去,梁以斟就见江姜瘫软在躺椅上。
摇摇晃晃的躺椅摆动个不停,致使江姜分开的花枝一上一下的在别泽身下晃荡,虽然别泽衣着正常,但他们仿佛在玩趣味玩具似的姿态还是让梁以斟脸色Yin沉。
将手中端着的早点放到一边后,梁以斟走到躺椅边上,伸手就将身体软软的江姜拦腰抱起。
别泽主动让开,关心道:“他累了,你让他多休息一会。”
梁以斟置若罔闻,动作轻柔的将江姜放到床上,随即头也不回道:“出去的时候请关门。”
别泽皱起眉:“我不出去。”
梁以斟回头,目光冰冷的看着他:“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末日》是你导的第一部戏吧?倾家荡产不惜卖掉去世父母留给你的房子也要凑足启动资金,这样看来,你应该接受不了《末日》夭折这种事。”
别泽怔了怔,继而睁大眼,像是被点爆的爆竹,又或者是躁狂患者,整个人都愤怒起来:“你敢!你要是敢亵渎我的神明,毁了我献给神明的祭品,那我会亲手杀了你!”
梁以斟神色冷漠,讽刺的扬了扬唇:“既然不想看到这种事发生,就请你一心侍奉你的神明去。”
“再让我碰见你和江姜单独接触。”他微微一笑,笑容里满怀恶意:“那就别怪我弑神。”
别泽死死的看着梁以斟,目光里的杀意几乎要凝成实质。
然而中二病也要遵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所以他只能屈服在金钱势力下,屈辱又无能狂怒的摔门离开。
等他一走,梁以斟脸上的神色就淡了下来,面无表情的低头看向江姜。
江姜被别泽折腾的够呛,这会还满脑子都在洗脑循环着别泽的声音——“这部戏的主旨就是神明的诞生,濒临末日的星球汇聚了无数生灵的渴望与生机,硬生生孕育出了象征希望的花。这朵花就是我的神,他的容貌举世无双,他的眼瞳如山间雾,他的唇中藏着甘露,他......”
整整一个半小时的彩虹屁,吹得江姜怀疑人生。
到最后,他已经放弃了思考,任由自己空荡荡的大脑被别泽强女干。
浑浑噩噩中,江姜连身边什么时候安静下来的都没注意。
直到一根手指的探入,他才像沙滩上搁浅的小鱼,拍打着尾巴回神怒道:“你特么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