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可暮寒亲口对自己说过:我不想做那个被放弃的第一选项。
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难得示弱。乐晨安暗暗发笑,明明之前还信誓旦旦的说:别放弃我,相信我好不好。
大傻、b。乐晨安你个说话不算话的骗子。
“你帮我个忙好不好。”乐晨安帮张奕泽抚平被自己抓皱的袖子:“今天,暮川问了暮寒一个问题。我想知道他到底怎么回答的。”
“什么问题?”
“放弃滑雪或者放弃我。”
“哦好,我打电话给他。”张奕泽说着就掏出了手机。
乐晨安赶紧一把按下他要拨号的手:“你怎么问?”
“就,就,直接问啊……”
果然,这个白痴根本靠不住。乐晨安想了想:“你给暮雪打个电话吧……我,我拜托她帮我问。”
乐晨安简单跟暮雪交代了今天发生的事情,电话那头沉默着迟迟没有回音。
最后暮雪只简单说一句我知道了便挂断了电话,既没有答应他会帮忙,也没有明确拒绝。
其实对于他们两个,暮雪一直以来的态度也不怎么明确,没有反对,也没有任何对乐晨安示好的举动,妥帖地拿捏着距离。就连暮寒意外受伤那一段日子,自己忙前忙后照顾人,打了照面暮雪也只是客气地点点头,距离似乎不近反远,谢意是真心的,但抗拒也是真心的。
乐晨安猜想,大概所有人都觉得他是个不靠谱的小青年,说不定一向疼爱弟弟的暮雪说听说两人分开的事情也会暗自庆幸松一口气,只是碍于礼貌不好意思表现。
“说完了?”张奕泽拿回手机。
“嗯。我觉得……暮雪是不是不太喜欢我……”乐晨安叹了口气。
“没有吧,为什么这么说?”张奕泽擦了擦屏幕,他的待机画面是一张像素很低的暮雪的大头照。一看就不是原图,估计是从暮雪的社交账号上扒下来的。
“感觉,她对我的态度比以前冷淡很多。”乐晨安盯着那张大头照看了一会儿,他们姐弟都很好看。暮雪笑起来更像个小孩子,隐约有点婴儿肥。照片里的她带着兔耳发箍在喝酸nai。
“没有。不是针对你。”张奕泽脸上的表情忽然正经了起来,盯着照片的眼神很柔和:“她,她经过那件事之后,一直这样。对谁都这样。之前她那股泼辣劲儿全没了,常常发呆。”
乐晨安一愣,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他以为早就翻篇了。
可所有的伤害,只要发生过,就一定会留下抹不掉的印记。比如暮寒,他听到摩托的引擎声,会第一时间警惕起来。
他拍拍张奕泽的肩:“总会好的。”
冷静过后,乐晨安没有着急联系暮寒。
有些事情不是轻飘飘的三言两语就可以当做没发生过的,自从见过他受伤住院之后,乐晨安更加笃定,那个人看似什么都不怕,却终归是凡体rou身,并不比其他人多生一个胆,也不少一根痛觉神经。可所有人都理所当然的认为他不解释就是不在意,不哭不闹就是不疼。
他的家人不理解他,不支持他,拼命否定他。他在这种环境中挣扎着成长起来,让自己变得无坚不摧,不留后路。而自己,口口声声的喜欢和爱,居然最终也辜负了他难得的信任和期待。
他还没有想好该如何让那个人重新信任自己。
下班的时候,他会先绕路去暮寒那里远远看一眼。
每天傍晚,暮寒总会按时出现在蹦床上。乐晨安站在院墙外侧,看着那道轻盈的身影出现在半空换着花样翻转,之后又落下去,被墙壁挡住。直到太阳落山街灯亮起,他才会离开。那人看上去状态很正常,像是丝毫没有受影响。这一刻乐晨安很庆幸他深爱的滑雪永远不会背弃他,逃离他,只会在他失意的时候陪伴他,安慰他。
“晨晨?你怎么在这?”那辆熟悉的911忽然停到面前,今天乐晨安看的时间有点久,正巧碰上了张奕泽送暮雪回家。
乐晨安有点紧张,像尾随小孩的变态被抓包,他冲暮雪不好意思的笑笑,当做打招呼了。
刚要开口解释,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抱歉的转身掏出电话,是安然。
大概是叫他回家吃饭。自从跟妈妈摊了牌,他一直都没回去过。乐晨安先按了拒接键,准备跟张奕泽和暮雪礼貌的告别再回拨,可电话一秒钟都没等再次打了过来。
“喂,妈?我一会儿回去。”他不得已接了电话。
“晨晨!”安然的声音听上去是刚哭过的沙哑:“你回一趟家收拾点日用品送到医院来。你爸爸送进去手术了,大概要住院一段时间。”
乐晨安恍惚看了张奕泽一眼,大脑瞬间空白。
“怎么了?”张奕泽发觉不对。
“我爸,在手术?”乐晨安一点真实感都没有,老爸一直以来身体都没出过任何问题,感冒都没怎么出现过。
“上车啊!愣着干嘛!哪个医院?”张奕泽示意暮雪下车,副驾空给了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