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信息,一半来自暮雪,一半来自乐晨安,还有零星几条是点头之交,一些一起滑过雪的朋友。
他迅速拨通了姐姐的号码,刚接通,暮雪原本就高的音调瞬间又提上去八度:“喂?暮寒?是你吗?你没事吗?受伤了吗?”
听到姐姐焦急到带着哭腔的声音,暮寒才有些活下来的实感:“姐,我没事。没受伤......”
他们简短的聊了几句,暮雪催他改签机票赶紧回国。
“我等阿罗哈的家人来了再走。”女孩只身一人来到这里,长眠在了她最爱的雪场。他不知道这算不算命中注定的结局。
“唉。宝贝啊......你想吓死我吗......我根本不敢告诉爸妈。”暮雪也没告诉暮寒,她现在身边就坐着大哥,铁青着脸。
挂了电话,暮寒想了想,发送了视频通话请求。
对方很快接了起来,画面里的人原本一双黑白分明的杏眼此刻蜿蜒着鲜红的血丝,眼下发青,这会儿他沉默着看着镜头,呼吸急促胸口起伏的厉害。
“头发怎么shi了?”不知相对静默了多久,乐晨安终于开口。
暮寒看到他眼圈迅速红了,小家伙仰起头深深吸了口气,平静了几秒,冲他呲牙一笑:“我就知道你肯定没事。”
暮寒站起身找了个充电宝,拿着手机又回到浴缸里,热水放松着他全身僵坐一晚的肌rou,而屏幕里的人,正放松着他一颗心,被人惦念的滋味让人又爱又恨,他好像再也做不到孑然一身,时不时想回头看一眼,那里总站着一个人在倾尽所有情感坦然注视着他。
“你......你在泡澡啊......”原本还惊魂未定的表情忽而变得躲闪,暮寒看到他耳垂红得很明显。
“你用听筒接。”他说。
乐晨安一脸狐疑,却还是将手机贴到了耳边,暮寒迅速亲了亲屏幕:“好了。”幼稚的举动此刻却狠狠安抚了他的凄切。
“你做什么了?”乐晨安问道:“这么快就好了?”
“没什么。”
他不说,对方也不追问,两人就这么盯着屏幕静静看着对方的脸。
“比赛取消了,你什么时候回来?”乐晨安问。
“等会儿改签机票,等……等阿罗哈先走了我再回去。”泡的差不多了,从昨天傍晚跟着去了医院,一直熬到现在,确实疲惫到支撑不住。暮寒迈出浴缸,直接穿上酒店的浴袍,shi乎乎的躺到了床上。
“你吹干头发再睡,这样会生病。”乐晨安看起来Jing神也开始萎靡,半抬着眼皮隔着屏幕盯着他看:“我等你,坚持五分钟,乖。”
乐晨安温声软语像在哄小孩,一股暖意徘徊在心口,带来难以言喻得安定。
“好。”暮寒努力从床上爬起来,去洗手间吹干了头发。
再回到枕边,那人趴在床上眼睛困得只剩一条缝,却依然不肯睡着:“记得买头等舱……”小家伙嘴里含含糊糊的说道,说完闭着眼睛笑得开心。
“睡吧。”暮寒知道他肯定舍不得挂断,自己率先按下了红色的按钮,那张昏昏欲睡的脸不见了,他心里猛地凉下来,怅然若失,似乎困意也跟着暖意一起散去,他爬起身靠在床头,选择了航班改签了机票。
昏睡了几个小时,乐晨安从梦中惊醒,恍惚半晌,抓起手机查看了通话记录,最近视频通话时长36分钟。之前的一切不是梦,暮寒真的没事,很快就回来了。
他查了一下圣地亚哥飞回来的航线,没有直达,迪拜转机,路上至少要折腾30个小时。好在那人在飞机上也一样好眠。
他算好时差,等到智利时间傍晚7点发了条信息,问他回程机票有没有定好。半小时之后,暮寒回复了航班时间。
乐晨安立刻输入:我去接你。
发送之前却犹豫了,之前一段时间,暮寒很显然有意跟他保持距离,前两天因为意外,两人好像忘记了这一茬,可现在冷静下来,之前种种又摊开在他们之间。
乐晨安还记得不久之前自己提议要去送机而被拒绝的尴尬。现在是不是又要来一次……
他删掉了那句话,改成了等你回来。
周四,乐晨安一早到了机场。
不算航班延误,还有两个多小时暮寒乘坐的那架飞机才会落地,可他怕被早高峰耽搁,刻意提前避开。
现在他不论去哪儿,都会不辞辛苦的背着器材,季正帆说过,现在的摄影师越来越看重效率,每次快门都按得锱铢必较,反倒是扼杀了不少摄影带来的乐趣。
“现在又不是当年胶片时代,每张底片都是要成本的,有机会就拍,想拍的都拍下来,慢慢积累。”大师显然对于整个行业的风气不予认同。
所以乐晨安抓住每个机会,想拍遍城市的每个角落。不同环境下,人们的状态都大有不同,比如现在,安检通道口处是热泪盈眶依依不舍,楼下到达大厅是迫不及待翘首以盼。镂空设计让到达大厅与出发大厅同屏,他选了观光电梯无人时独自升到顶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