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老师说一说。”
钟衡在前面忍俊不禁。
阿包闭着嘴巴抵死不说。
“老师说话不好使还是怎么,你怎么这么小就一副闷葫芦的样子了?”祝深岔开二指往阿包脸上怼,生生给他挤出一个笑,十分满意道:“这样才对嘛,总和个小闷葫芦似的谁喜欢你。”
车子瞬间停住。
只听前面的大闷葫芦问:“饿了没有,前面有家茶餐厅。”
已近天黑,车子驶了很远,快驶到阿包家了,这一片鱼龙混杂,夜市的生意倒是很好。
阿包说他的家人一般夜深才回。从阿包家到桃源又要花不少时间,便索性,在饭点将晚饭给解决了。
祝深问阿包说:“你饿么?”
阿包摇头,小手绞啊绞。
祝深被他气笑了。
想这个小闷葫芦就算是饿了也不会说的,问了也是白问。就是不知他喜欢吃什么,不过哄小孩嘛,总归汉堡薯条之类的快餐是能打发的。
祝深便说:“我去前面快餐店给他买个汉堡。”
“我去吧。”钟衡却快他一步下了车,对祝深道:“等我。”
祝深刚要说话,已见钟衡一身黑衣融在了这夜色之中。
街上并不干净,地上还躺着两个流浪汉,对着路过的穿着短裙的年轻姑娘放肆地笑,商铺里的店家早就见怪不怪,Cao着一口滟城话里粗俗不堪的句子谩骂着,他们只当左耳进右耳出。这一片的街景便是如此,钟衡置身其中,却像是鹤立鸡群,一身清朗。
很快,钟衡便消失在拐角,消失在他的视野里了。
祝深摇摇头,暗暗后悔,刚刚就该是他去买的。
钟衡这一身实在不好涉进这里面。
钟衡倒是走得淡然,只见他入了拐角,先去茶餐厅打包了两份饭,又跑去旁边的快餐店点了一份儿童套餐。
收银小姐将儿童套餐附赠的微笑娃娃递到了钟衡手里,欢迎他下次光临。钟衡一手提着打包袋,一手握着微笑娃娃,不知是想到了祝深的哪句话,岔出了二指,默默将手伸向了脸颊,向上一提,便牵扯出了一个笑。
笑容一晃而逝,他放下了手,加快了脚步。
不禁在心底笑自己,转眼间他都要二十七岁了,怎么还在学一个十岁的孩子呢。
倒是祝深,与小时候一个脾性,见到谁受了欺负总是愤愤不平的,不知这么多年,谁得了他的照顾。
却无人来照顾他。
打开车门,车内瞬间香飘四溢。
就连阿包的眼睛都直直盯着袋子不肯松。
祝深拿出一个汉堡给他:“想吃就吃。”
阿包伸手接过,却迟迟不肯接打开。
祝深便故意与钟衡抱怨,实则说给阿包听:“画室的老师还说他最喜欢我,到头来连一个汉堡都不肯吃——有水么?”
钟衡道:“后备箱。”
祝深便下了车走去后备箱拿。
这时钟衡转过了身来对阿包说:“吃吧。”
阿包怔怔地望着钟衡。
钟衡说:“他想要你吃。”
阿包默默将汉堡给打开了,小声说:“谢谢。”
钟衡摸摸他的头,看着他一小口一小口吃着汉堡的样子,心里忽然好像明白祝深说的那句话了。
他像自己。
自己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其实也像这样,早就将善意记在了心底,只因不善言辞,故而看上去总是笨拙木讷的。
祝深拿着水上了车,见阿包已大快朵颐地吃了起来,不禁抚掌称奇:“钟衡!他居然吃了,可真有你的。”
钟衡转过了身,默默笑着。
“怎么做到的?”
钟衡低道:“秘密。”
“是是是,你秘密真多。”
钟衡顿了顿,轻轻点了下头。
“我的晚饭呢?”
“另一个袋子里。”
祝深打开一看:“为什么不是汉堡!”
钟衡悠悠地看他一眼,盯着他的胃:“你想吃汉堡?”
祝深摸摸肚子,顿时怂了:“也不是很想。过来,和我一起吃。”
于是三个人,挤在后座,一起吃起了并不正式的晚餐。
祝深越过了阿包,视线打量着钟衡,见他头发有些凌乱,领带松松垮垮,昂贵的西服不知什么时候沾上了番茄酱,不禁笑出了声,揶揄道:“要是被记者拍到你这么狼狈地与我们一起吃快餐,只怕明天的小报就要刊钟氏破产了。”
话音刚落,祝深的嘴里便被钟衡塞进了两根薯条。
祝深瞪着眼也不甘示弱地塞了回去:“阿衡学长张嘴啊。”
钟衡看上去心不甘情不愿的,却还是从心地张开了嘴。
哪知祝深手一拐,薯条绕了个圈,回到了自己的嘴里。见钟衡眉头一皱,祝深立马又往钟衡嘴里塞了两根薯条:“给你给你,阿衡学长不要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