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子一样,算哪门子漂亮小伙子。”何花都懒得看他。
好气。
晚饭后,岳星疏抱着沉甸甸的一袋子桃子出门了。七拐八拐的,很快走到了李飞家门口。院门上挂着把生锈的铁锁。
没人在家。
岳星疏在附近溜达了几圈,瞧见前方有道熟悉的背影,老人踩在小板凳上,不知道在忙活什么。他小步跑着过去,发现老人是在摘巷子口的盛开的槐花。
他担心老人摔倒,连忙过去帮忙。
这是棵颇有年份的老槐树,每年五月都会开花。满树槐花在渐暖的风中曳动,甜甜的香气能飘到很远的地方。
帮着采了满满的一兜,脖子都酸了,岳星疏也没想明白有什么用。
他小时候经常采来送给同学,或者放个一串在笔盒里当香香书签用。不过那都是小孩子喜欢的玩意,现在想想有点傻。
岳星疏帮着把槐花倒进他手里打开的布袋。
老人比划了一个手势,应该是谢谢。用袖子擦了擦旁边的小板凳,就要让给他坐。
岳星疏哪里好意思,“爷爷您坐,我年轻身体好得很。”
老人是聋哑人,自然听不懂他说什么,最后强行把人给按下了。手劲挺大。
身强体壮的年轻人压根无力反抗。
“差点忘了。”岳星疏捧起放在旁边的一袋桃子,挑了一个递过去。出门前已经洗过了,可以直接吃。
他给自己也拿了一个。
李飞推着车子回来的时候,看到就是一老一少偎在槐树下吃桃子的情景。
不甚明亮的光线中,有莹白的花瓣不停在飘,落在地上,也落在两人身上,像一副极为温馨的画卷。
然后少年朝他使劲挥起了手。
这一刻,是更加美好的画面。
李飞停在原地,迟迟没有上前,似乎是想多看一会。多看一会,把它好好的印在心里。
……
……
岳星疏本来打算呆一会就走的,老人非要留他下来吃夜宵。他也不好拒绝。
刚好他也有点话想对李飞说。
认识这么久,这还是岳星疏第一次进李飞的房间。房间里摆着一张架子床,一张落漆的长凳,没有书桌也没有衣柜,墙上也是干干净净,唯一能证明他生活的痕迹大概只有是角落里成箱成箱的旧书籍。
书?
岳星疏心思一下活络了。
正在他一面唾弃自己一面手脚不听使唤的时候,身后的门开了。
“你在做什么?”
李飞刚洗完头,头发还没有擦干,有水痕顺着鬓角淌下,眼神透着shi寒的冷。
岳星疏蹲在角落里找书,这会不敢动了,心跳一声比一声心虚。
“没什么,我呆着无聊,就想找点书看看。”岳星疏干笑。
“哦。”
李飞走过来,扫了眼被翻得分外狼藉的几只书箱,在他旁俯下来,发梢上的细小水珠甩落在岳星疏的手背上,沁骨的凉。他侧了侧头,很平常的语气,“你想看什么书?”
见他没生气,岳星疏也放心下来,笑着说,“随便什么啦,要不你给我推荐一本?你看的书比我多。”
李飞点点头。
他伸手过去,修长的手指滑过一列列书脊,轻车熟路地在书箱内翻检着,没一会递了本书过来。
是本没读过的名著。
李飞抓过窗外架子上的毛巾,坐在室内唯一的长凳上擦头发。
岳星疏对名著一点都不敢兴趣,不过拿都拿了,总要装装样子,于是坐在架子床的边沿翻了起来。翻开的第一页,他不淡定了。里面竟然同样夹着一本书。
根据他对情节的熟悉程度,就是上次他带走瞻仰的那本。
“好看吗?”李飞忽然走了过来。
岳星疏不敢吭声,只觉得头皮发麻。
“不喜欢?”李飞又问。
他的手指很冰,从他的颈项间划过,岳星疏心跳得飞快,最后瞪大眼见他摘了一片掉进去槐花瓣出来,这才稳住了呼吸。
这么几天他也想明白了。不就是喜欢男孩子么,这年代了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他还经常撞见班上妹子看男男漫画呢,再说李飞和祁夜都是他的朋友,作为他们的朋友,更不应该用偏见看待。
想到这里,岳星疏斩钉截铁地说,“放心,我绝对不讨厌!”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说完这句话后,李飞的眼神一下幽深起来。
是不是他表达的太做作了,不够真诚?
“那个,我……”他的声音突兀地消弭。
一道不容抗拒的力量将他整个人掼倒在身后的架子床上。
后背撞在铺着一层薄薄棉絮的床板上,他的大脑有一阵放空。
伏在他上空的是那张熟悉的脸,可此时却显得非常陌生。他的双手撑在他的身侧,空间被压缩得逼仄而闷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