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航完全多虑了,一点都不尴尬,彭东这种人是不会尴尬的,他倒是很尴尬,太土了,真的太土了!
“你们滑不滑啊?”
许子航放眼望去,地上都褪色起漆的旧旱冰场全都是暑假出来玩的小学生,或者是不读书的初中生顶着五颜六色的长刘海在装逼,彭东混在里面,仿佛低龄傻大个。
“不滑,你走不走?其他人都快到了。”
“走走走。” 彭东一边应着,一边颇为恋恋不舍地绕了两个小圈,才脱下旱冰鞋。
等他把鞋子交给老板,转过身看见姚戈,正要揽上去来一个寒暄,就被许子航半路拦截下来,拎着他往厕所的方向推:“洗个手去。”
“不是吧!” 彭东久远的记忆浮现上来,撇了撇嘴,敢情过了几年,娇气少爷还是少爷。
姚戈微微歪着头,看着彭东的背影问许子航:“怎么这么多年,他还没怎么变啊?”
“确实没怎么变,还认得出来吧?”
姚戈点点头,给予肯定:“嗯,蠢蠢的。”
还好许子航预定得早,每年暑假,畅想的下午场都早早被学生占领了。许子航和姚戈去点了吃的,回到包厢之后,人都到齐了。
姚戈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把这些脸和记忆中的名字对上号。林峰齐和李承锦他不太熟悉,林芮丁倒是变化挺大的,小时候的他身上有股野生味,张牙舞爪地刺激到自己的温室花床,现在看来,他身上的气息和这几个人差不多了。
姚戈主动坐在林芮丁旁边,伸手拿了几个爆米花抓在手上,扭头对林芮丁弯了弯眼睛:“你家做的猪rou脯很好吃,谢谢。”
“是嘛?” 林芮丁的眼神炯炯的,很快就咧开嘴,挪近了几步,“许子航和我说了,还让我再拿点呢,我家猪rou脯,真的一绝!”
姚戈放了一颗爆米花在嘴里,对以前的自己有点儿奇怪起来,小时候真的很敏感,怎么会和林芮丁争风吃醋的?
许子航点完歌,挤到他们中间坐下来,下意识地就去吃姚戈手里捏着的爆米花。姚戈抬眼见许子航身后的林芮丁直勾勾地盯着他们俩的动作。
姚戈暗自哑然失笑,争风吃醋,这个词真微妙。
第一首歌是彭东点的,抱着话筒很陶醉地飙着高音:“Baby 你就是我的唯一,两个世界都变心——”
李承锦从点歌台回到沙发,掏出两副扑克牌,问他们:“斗地主不?两两一组。”
姚戈不会玩,许子航让他坐自己后面看,只负责摸牌。
彭东独自一人连唱三首歌,转过头却连个欣赏的人都没有,不乐意了,拿着话筒拍了拍:“喂喂,到底是唱歌还是赌博?”
“五五六六七七。”
“不要。”
“哈哈,我对七对八对九。”
没人理会的彭东很抓狂,切掉自己的歌,试图挤进他们,嚷嚷着:“下一首《小酒窝》谁的啊?”
“我的,你先唱吧。” 李承锦头都不回,“两个二。”
“我不会啊!而且这是合唱!”
许子航听到“小酒窝”三个字,丢出手里最后剩下的两个K,举起手:“我唱。”
他走到茶几的前面,坐到点歌台旁边的转椅上,接过彭东递过来的话筒,示意他先开始。
“我还在寻找,一个依靠和一个拥抱,谁替我祈祷,替我烦恼......” 彭东闭着眼睛,故作深沉。
林峰齐一边丢牌一边和他们摇摇头叹气:“我说,怎么我们还是这么惨兮兮啊,唱个歌都没个女生。”
他话音刚落,许子航捏着嗓子装出来的女声就在包厢里开始环绕:“幸福开始有预兆,缘分让我们慢慢紧靠,然后孤单被吞没了,无聊变得有话聊,有变化了——”
最后的尾音以为太高上不去,歇斯底里中还拖出了一条上不来气的味道。姚戈赶紧拿起西瓜挡住自己忍不住笑场的脸,吃西瓜都呛了两口,西瓜籽被他囫囵咽下。
“小酒窝,长睫毛,是你最美的记号,我每天睡不着,想念你的微笑......” 许子航转着转椅,对着姚戈的方向似是搞怪又似是很认真地唱,“……你不知道,你对我多么重要,有了你,生命完整的刚好……”
身边的几个人还在继续打牌,出牌的声音钻进耳朵里,彭东学着许子航,时不时故意捏着嗓子装出女声和他打擂台。
“小酒窝 长睫毛 迷人的无可救药
我放慢了步调 感觉像是喝醉了”
昏暗的包间里,姚戈坐在沙发上,看着离他几步远的人对着他唱意有所指的情歌。他们两个一人坐一头,别人都听不懂,只有他俩知道。
许子航唱完后有点儿不好意思,坐回来的时候摸了摸耳朵,冲着他们几个问:“谁输了?”
他刚坐下来,身边的姚戈就起身了,径直走到点歌台,点了一首歌然后坐在刚刚许子航坐的位置上。
姚戈拿着话筒没有看许子航,而是对着大屏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