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烨茫然的看着周围的人群,?喃喃道。
人群排成队列,?青壮年排成一排,老幼妇孺又排成一排,面孔不一,?但服饰却非常的统一,都是粗糙又简陋的麻布,几乎难以蔽体。
封烨就置身在这样的队列里,但除此之外的,还有些与他们泾渭分明的士兵。
与人群因为饥饿和劳累而普遍瘦削的身形不同,这些士兵身材壮硕,身上罩着厚重的盔甲,脸上覆着制式统一的鬼面。
鬼面的花纹并不复杂,但寥寥几笔,却也勾勒出了鬼怪凶恶的神韵。
这些戴着鬼面的士兵,手持长鞭,臃肿的盔甲虽然有些干扰行动,但却让他们的身形膨胀到几乎比常人大了一圈,光是直视,都透着股难以战胜的压迫力。
也并没有人敢直视他们,人群都低着头,跟着前面人的脚步前进。
只有封烨与众不同的抬着头,他的疑问并没有得到解答,他内心的迷茫愈重,像是刚刚降生的幼鹿,懵懂又茫然的看着陌生的天地。
那道本已淡去的声音再次在他脑中响起:
“你迷茫吗?”
封烨皱起了眉,他不记得任何事,不记得姓名,不记得前尘过往,也不记得目的和方向。
他停下了脚步,虽然什么都不记得,但他也直觉自己并不属于这里,也并不该跟着这些人继续前进。
排列有序的队列因为封烨突兀的停顿而被打乱,在两侧看守的士兵立刻注意到了封烨这个引起sao乱的源头。
他们向着封烨走来,封烨却没有注意到。他正皱着眉分析那道在他脑中说话的嗓音,辨不清男女,也辨不清音色,但在如此嘈杂的幻境中,却仿若穿破迷障的利箭一样,直抵他的内心。
他确实很迷茫,他正想张嘴回答那个不知源头的声音。
然而,下一刻,“啪”的一声鞭响,让封烨口中即将出口的话中断。
他咬紧了牙关,忍耐着肩上那道被鞭子抽打而皮开rou绽的伤口引发的剧痛。
他无暇分辨自己被打的原因,或是打人的是谁,因为很快,下一鞭又到了。
这一回抽中了后背,巨力裹挟着剧痛一起,将他直接抽的倒在了地上。
挥鞭的士兵并不准备停止,封烨在摔倒后,终于反应过来些许,他抬起手想要阻挡下一鞭的到来。
然而手却在抬起一半时,被什么东西牵绊住了。封烨这才发现,他手上戴着沉重的镣铐,跟前方的人连接在一起,后方的人同样。
他又想抬脚,将那挥鞭的士兵绊倒,脚上却同样是镣铐。
束缚手脚的镣铐,也束缚了他反击的能力,他只能被动的闪躲。他抱住了头,蜷缩在地,用伤害最轻的后背抵挡一击接一击的鞭打。
终于,在又打了封烨五六鞭后,打人的士兵有些疲累了,穿着这身厚重盔甲,即便是他这样壮硕的士兵,也有些乏累。
他便收起了鞭子,用坚硬的靴底重重的踹了蜷缩在地的封烨一脚,这一脚并不比鞭子轻,封烨被踹的原地侧滚了一下,皮开rou绽的伤口沾染上了地面的灰尘,痛疼加剧,剧烈到眼前几乎发黑,刚刚清醒的意识即将再次陷入昏迷。
但封烨咬了咬舌尖,他甩了甩头,在被踹后的第一时间爬起来。
他在地面蜷缩躲避的时候,同时也在观察着人群,他发现那些同样被镣铐铐着的人并没有被打,因为他们都低着头,顺服的听着士兵的指令行走。
封烨被打时,他们也没有东张西望,眼睛里只有麻木和漠不关心。
于是,记忆被清空,仿佛一张白纸一样的封烨学到了醒来后的第一样东西。
低头和顺服。
他爬起后立马跟上前方的队列,秩序重归人群,队列再次有条不紊的前进,他跟着前方的人一样,低垂着眉眼,不去抬头张望,鞭子也就没有再抽到他身上。
他看着地面,地面上都是石块和黄土垒成的平整的道路,虽然平整,但赤着脚站在上面,还是时常被石块的边缘硌疼。
人群缓慢的前进,这一队人像是被拴在绳上的牲畜,没有人关心前方和未来,只知道麻木的在鞭子的威慑下前行。
只有封烨不同,他即便低着头,后背上的伤口血迹还未干涸,内心却也没有真正学会顺服,他观察着士兵排列的规律,然后寻准间隙,偷偷打量前方的景象。
他想知道这些人要去哪里,又要做什么。
他看到不同于一开始所见的建筑,前方的建筑更为宏大,更为繁华。
那似乎是什么祭台,祭台被建在高处,石梯拾级而下。
而祭台上的人,服饰又跟之前所见的不同,不是简陋的麻布,也不是厚重的盔甲,那是非常好看的,花纹繁杂又华贵的白色长袍。
封烨的视线只能看到袍角,因为那人站的很高,而他又不太敢完全抬起头。
被镣铐连接的人群来到了祭台下,士兵在人群周围站定,他们向台上的祭司行礼。
封烨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