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就是要赶我走?为什么您对我这么冷漠决绝?我今天拿奖,为什么您都不愿意……祝贺我一下?”
“恭喜你。”
这三个字,要多敷衍有多敷衍。
不知道在雪中站了多久,乔越打开车门坐到驾驶座上,对他道:“上车吧,回去收拾东西。”
夜晚雪中的街道,万籁俱寂。
车窗内的气氛,似乎比外面还要冷上几分,静上几分。
大概是知道这或许是最后一次单独相处了,四十分钟的路程,两人都没有说话。
到了乔越家,修泽进了门就径直朝卧室走去。
五分钟后出来了,手上提着一个行李箱,也只有一个行李箱。
乔越刚倒了一杯热水,还没有喝一口,看修泽出来,有些诧异,“这么快就收拾好了?”
“嗯。”
修泽手指紧紧抓着行李箱把手,骨节泛白。
“其实,我没有多少行李。从住到这里以后,我的所有东西,都是乔老师您给我买的。”
乔越坐在沙发上没有动,杯中的水慢慢变凉。
修泽站在原地,垂头看着地板,长睫下的眼眶逐渐变红。
“除了我自己,我什么都没有。”
说完这句话,修泽朝门口走去。
乔越道:“明天晚上的机票,你可以在这里再住一晚。”
“不用麻烦了。”修泽拭了一下眼角,“雪天,万一路上堵车,我早点过去,去机场附近找个酒店住一晚。”
乔越起身:“我送你去机场。”
“不必了。”
随着门开了又合上的声音落下,这世界仿佛又恢复了万籁俱寂。
乔越捧着杯子喝了一口,杯中的水已经冷透,顺着咽喉,直凉到心底。
他做这个决定并不草率,相反的,他很慎重,那种慎重近乎于残忍的理智。
他用了半年时间来下这个决定。
不会有错。
修泽现在年纪还小,会对他抱有这种心思是因为没有接触过别人。
在国外,他会给修泽找最好的经纪人,最好的导师,最好的娱乐公司,最好的助理……有别人照顾他,他也会遇见更好,更优秀,更值得他喜欢的人。
过几年,这种还没有成型的畸形感情就会被修泽淡忘。
到时候,他们或许还能做朋友,做不成朋友也无所谓。
总之,上辈子的事情,不会重演。这一世,他们都会走上正途。
乔越的心很平静,却又仿佛有滔天巨浪在翻滚。
他进了卧室,卧室并没有什么变化,床头的双人枕头,床尾的双人拖鞋,衣柜里的衣服全部都还在,像是修泽并没有离开。
只除了放在床头柜上,属于他的照片。
金属相框依然在,里面的照片不见了。
.
修泽在机场坐了一天一夜,等了一天一夜,那个人始终没有来。
他没有去住酒店,因为他怕他的乔老师来机场找他,找不到人。
他坐在候机厅入口处,最显眼的位置。
他不知道他在等什么。
或许是想着那个人会反悔,会怒气冲冲来到机场,拉着他手臂跟他说,“我跟你开玩笑的,别走了,我们回去。”
就像在那条漆黑的小路上,那个人找遍大街小巷,最后找到怕黑的他,降下车窗玻璃,有些无奈却温柔地说,“我找了你半天,车都没油了,还不快上来?”
或许是想着那个人念在他们相识一场的情面上,会来送送他。
或许……
或许什么都不是,只是想在临走前,再见那个人一面。
可是直到登机前,也只有沈怡然来送他。
在候机厅坐了十几个小时,修泽浑身已经冷得没有知觉,所以当温暖的大衣披在身上的时候,他恍惚了很久才回过神。
他意识到是沈怡然脱下了自己的大衣给他穿,他几乎没有思考就拿下来还回去。
“沈……沈师姐,还是您穿吧,我不冷。”冻木的嘴唇说话有些僵。
“穿得这么少,手都冻僵了,怎么能不冷?”
沈怡然扯了扯修泽的薄外套,责备的语气中透着心疼。她将大衣重新给修泽披上,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师姐穿得多,不冷。”
大衣是某奢侈品牌经典款,黑色,并不分男女款,又是宽松版,穿在修泽身上也不显得突兀。
“那边的天气更冷,比这里冷,你穿这么点,怎么受得了?”
沈怡然担忧地看了他一会儿,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你在那边,有任何困难,找这个人,她会帮你。”
修泽接过名片,问:“沈师姐,这是?”
“我在国外的一个朋友,你一个人在异国他乡,师姐不放心。”
沈怡然上前一步,轻柔地帮他顺了顺额前的碎发,道:“修泽,去了国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