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愿意?”
叶老师沉默了一会儿。“我先问问吧。年级上有一些学生干部应该也可以帮忙。”她没提自己班的学生——可能她清楚这没什么指望。
问完一圈后叶老师只提了一个名字,态度很微妙,仿佛采纳的是妥协后才有的唯一方案。
“那……许之枔同学应该可以帮忙了。”
他紧张了一下。他妈皱眉问:“是个女生吗?”
“不是。”叶老师答。
“那就没问题啊。”
他放松下来。她之前果然没记住——或者没听见——这个名字。
“那以后要多麻烦一下这位许、许——许同学了。”
后来证明他妈也没记住许之枔的样子。在他残了的第一天里,许之枔来接他的时候他妈跟他一起下楼,看到了许之枔。
许之枔穿着规整的短袖校服,破天荒地穿上了校裤,两只裤腿都规矩地往上翻折了同样的高度——总之装束很贴合“学生干部”这个付罗迦也快忘了的身份。
他妈向许之枔道谢,并承诺:
在帮助同学的这几天里,许同学的早餐由付罗迦承包。
许之枔笑得云淡风轻,只往付罗迦趿拉着一只拖鞋的脚上多看了几眼。
在路上他能感受到许之枔刻意骑得更稳了。
“怎么弄的?”
“……不小心打碎水壶了。”
许之枔叹了口气。“严重吗?”
“不太严重。”脚没废。
上楼梯的时候付罗迦坚持要自己扶着扶手一步步挪上去,但因为这会严重拖慢许之枔的速度所以他改为了一步一步蹦。后来发现蹦的问题更大:一是费力,二是会有围观人群。
周临涯拿着杯nai茶经过,先是对着付罗迦的脚大惊小怪了一番,然后径直提出见解:让许之枔背上去呗。
围观的几个人点头称是,带着有些兴奋的笑,好像都乐见其成。付罗迦早就蹦得有点焦虑了,只盯着许之枔的背拒绝思考“别人”的反应都有什么意思。
许之枔偏瘦,肩膀还有着少年人独有的单薄感。但据他以往的经验来看,许之枔的力量非常不错——至少比他强。
他熟悉与许之枔进行肢体接触。生理上他没觉得有什么别扭的,心理上的别扭也可以克制和掩饰:这是有光明正大的原因的。
但他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簇拥着他们两个往上走。周临涯还很浮夸地在前边开道,好在现在时间算早,人不是很多。
背着人上五楼必然还是费劲的。许之枔动动脖子,付罗迦感觉自己的脸被蹭上了一片薄薄的汗。
“你知道你现在有多轻吗?”
“……”
“我感觉我就是在背一堆骨头。”
“……对不起。”
他本来以为许之枔会把他放到走廊上,结果许之枔一路进了教室,在九班教室里面两三个人的诧异目光下把他塞进了自己的座位里。
“哇。”
付罗迦眼皮一跳。这是李鑫的声音。
许之枔走到李鑫那边,低声跟他说了几句什么。李鑫笑容扩大,朝这边瞄了好几眼。
“可以吗?”许之枔微微提高声音。
李鑫继续肆无忌惮地笑了会儿,随后才有些敷衍地点点头,“行行行,可以。你说了算嘛。”
许之枔靠着一张桌子站了会儿,周临涯绕到他跟前,小心翼翼地招呼:“嗨。”
许之枔应该不认识她,但很有礼貌:“你好。”
“原来你跟我们付罗迦关系这么好啊!”她双手合起,“他跟我们说起你好多次了——”
付罗迦:“??”他没有。真的没有。说起许之枔的每次都是周临涯。
“这样啊。你是——?”
“我他同桌!”周临涯指了指他旁边的位置,“我坐那儿。”
许之枔笑着看过来,然后与付罗迦对视片刻。
付罗迦无力笑了笑。
他觉得在这里的许之枔比也在这里的自己看上去和谐得多。许之枔身周就是有种奇妙的氛围,总能使一切对话交流合宜妥当。
至于他——
他还是不想上学。
……
许之枔跟李鑫说了什么很快有了答案。下午李文嘉过来提醒他星期五到了的时候许之枔埋的反应机制就被触发了——李鑫从老远的教室角落里走过来了。
“这是郑骏宇的意思?”李鑫朝李文嘉微笑。“羽哥说这事不能就这么简单就完了,无论怎样他都必须挨一顿教训。”
“那是你们的事。我们这边就要求一个饭局赔礼,还有就是还东西。”
“你们饭局什么时间?”
“今天下午六点。”
“哎真有缘,跟羽哥挑的时间一样。”
李文嘉瞪着他。“孟羽这几天才被记大过,他又想干什么?最近都严成这样了你们还敢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