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抢我老公也没完没了啊!她不明白自己的未婚夫为什么要和别的女人站在镁光灯下,连爸爸都说让自己别管,上次砸了冯若水的车,所有人竟都当没这回事儿,周士苏感觉自己像扎进了棉花堆,软绵绵的,却要憋死了。
陈献云也气,他根本还搞不明白状况,上来就被人踹了好几脚,想打回去吧,他也知道是不自量力。忽然他余光瞥见了站在那里袖手旁观的男人,戴着个眼镜,人模狗样,嘴角还挂着看好戏一样恶劣的笑。陈献云想起来了,这他妈的是DL大中华区的总经理。
两年前吧,就是这个经理在他们大学里做报告,主题早忘了,大约是教你走向成功,陈献云连夜帮着当地一个劳工NGO在教学楼上挂出了大横幅,上面写着:“DL,停止奴役劳工”。他们还商量,要不要学那个朝小布什扔皮鞋的伊拉克记者,也混进礼堂扔点什么上去,可惜后来发现成功学毕竟吸引人,前排早早坐满,他们这群不想成功的人士,根本挤不进投掷射程。
陈献云脑子一热,想着这俩人八成是一伙儿,他左右摸摸,一咬牙,挡开保镖,朝着经理的脸就把手机扔了过去。手机是于凤岐他们公司去年出的新款,又大又沉,甚至能听见手机划破空气的响声。他都没想到自己准头这样好,只见手机划过一个漂亮的抛物线,刮蹭着经理的金边眼镜一起就飞了出去,磕上了旁边一辆奔驰的引擎盖,金边眼镜折了腿,手机碎了屏。奔驰的报警器哇哇响起,仿佛在为自己的无辜哭泣。所有人都愣住了。陈献云看看自己的手,他在于凤岐家砸过多少东西,怎么就从来没有这样的准头?
周士苏眨眨眼睛,赞美里还有几分真诚:“你还挺牛逼。”
冯若水先反应过来,趁机拉开车门就把陈献云塞进去,自己也赶紧坐上驾驶。
周士苏忙跑过来拍车门:“帅哥,我看你挺行,劝你别跟冯若水混,她抢我老公呢,我老公是——”
冯若水一脚油门,车就蹿了出去,但陈献云还是听到了,那个女生说的是,“于凤岐。”
她说,她老公是于凤岐呐。陈献云小声地重复了一遍。
冯若水用她影后级别的演技硬撑着:“哪儿有,你听错了,都是我过去在美国干的烂事儿,和于凤岐没关系。”
陈献云说:“冯姐姐您先靠边儿停个车,受累。”
冯若水听他话音不对,点点头,又开了一个路口,找了个便道,拉起手刹。
“冯姐,您坦白说吧,于凤岐这个老东西是订婚了还是结婚了?你他妈就是个幌子吧?冯姐?”
那几乎不是陈献云的声音,冯若水想,陈献云是弟弟,是学生,是热血青年,喜欢说平等,说环保,说女权,但现在说话的人,是她所不认识的男人,是成年的,危险的男人。冯若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敢和一个年轻男性大晚上单独出来,这个人会说他妈的,会打人也会不顾一切。
“你,你误会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Cao,我想哪儿样?这么长时间耍我开心吗?”
冯若水攥紧了方向盘,身后的声音里含着怒火。
“小陈,于凤岐只是订婚,而且这事很快就会过去了。”
“呵,什么叫很快就过去?”
“刚刚那个小姑娘家背景很深,对于凤岐现在有用。”
“现在?您不会是想说,到时没用了,这个篇儿就翻过去了吧。”
冯若水答非所问:“于凤岐找我当幌子,根本还是想护着你。小陈,好赖你能分清?”
回答她的是一片空白,像她小时候听磁带,听着听着,发现后面都被洗了干净,只有机器空转的声音。
这片空白很长,冯若水耐心地等着,路灯昏黄,她终于鼓起勇去去看后视镜,镜子里的陈献云还是她熟悉的那个男孩,漂亮,温柔,穿着白色的地摊儿货t恤,就算衣服上被踢出来黑色的脚印子,人也还是干干净净的样子。
像朵白色的茶花。像朵风雨吹打后,滚着雨珠的茶花。
“对不起,冯姐姐,你受委屈了。”茶花抖落了水珠,摇曳着。
冯若水眼睛一酸,“嗨,习惯了嘛。”
第10章
车停在别墅门口,陈献云下车和冯若水道了谢。冯若水故作轻松:“他这些年在外面也没断过人,同时搞几个都有,你们也这样走过来了。opeionship,或许就是这样。”
“不是这样的,我要是今天和别的人睡了,冯姐姐,你猜于凤岐要怎么整我?但我又能怎么对他呢?”陈献云轻轻地笑着说。
“他也不见得就跟那个小丫头搞过。”
“我不想知道。”
冯若水挣扎着开口:“有没有可能,就这样算了吧?我看你朋友圈,前两天你不是还在晒戒指?我说这话不是嫉妒,但于凤岐对你怎么样,对……我们怎么样,你心里明白,我们是枕边人,你是心上人。”
陈献云摇头,枕边心上,水中梦里,他这场梦已经做得比旁人更长,只不过人醒后再睡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