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薄礼,还请笑纳。”
来人并非歹意,他代表果郡王,王爷送礼,理应喊他为公公。果郡王远在边疆,正在回国都奔丧的途中,听闻先皇诏书中竟提到柴凌泰,意欲跟他结交一番。
柴凌泰道:“烦请先生代我谢过王爷,这些礼物我不能收,心领心领。”
这可不是过节收礼只收脑白金的节奏。收礼也要讲求天时地利人和。
小礼物敞开收,大礼物该要悄悄送。怎么就送到宫中内院了呢?在皇帝眼皮子底下收礼,这不是要为难我吗?罪恶小手忍不住,内心的魔鬼在煎熬。
要是你去紫霄府送该多好,来多少,我收多少。
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shi鞋。紫霄府收礼也不能收太过火,适当沾点油水,柴凌泰如愿足矣。
那人以为他嫌弃道:“督公见笑,这是小小的见面礼,王爷亲自给您挑的,小的还没送呢。”
你特么啊,深得我心。柴凌泰心中嚎叫发自肺腑的感谢之言。
柴凌泰矜持道:“咳咳,不必,既然是果郡王一番心意,我收下一个,其余的还请送回去吧。”
总不能让他们空手出内院。明目张胆收礼,传出去就不好听了。这么多盒子,少一个,应该没人看见。
那人见他再三拒绝,挑了一个小盒子,双手奉上。
柴凌泰接过道谢,依依不舍地望着那些大礼飞流直下三千尺,流走了。
rou痛啊!
柴凌泰扔那小盒子在桌上,脸像泄|了气。段飞羽趴在窗前,偷看到整个过程。
段飞羽拿着羽毛掸子扫掉他身上的飘雪,摘下他的官帽道:“不打开看看吗?”
柴凌泰道:“这么小,顶多装下一锭黄金。”
段飞羽打开,盒子里是一颗珍珠,眼珠子般大小,包裹在两掌中,透过缝隙看,有淡淡的白荧光。他道:“督主,是颗夜明珠。”
柴凌泰捶足顿胸,这么小的盒子装夜明珠,那些大盒子该值多少钱啊。
段飞羽见他一脸如挨雷劈,道:“督主,收礼可以换个形式收,你身兼诏狱校尉,天牢里的人并非都是十恶不赦,有好些人是东厂抓来的,因为没交进城费做生意,他们家人从来不去探望,我看是被放弃在里头了。”
柴凌泰道:“那跟我收礼,有何干系?”
段飞羽道:“你可以让那些官老爷拿真金白银去赎他们,天牢收罚金放人,两全其美。”
他身处深宫,与其让妹妹飞扬老死在天牢中,整日担惊受怕,或许赎她走的是个好人家,收她做丫鬟或是小妾,不失为一条出路。妹妹出嫁之日,他是看不到喽。
柴凌泰见他想得甚美,嘴角弯起,在他额头敲一记爆栗。
段飞羽揉揉额头,不懂为什么打他。
柴凌泰唉了一声道:“收礼是多多益善少少无拘,拿别人的人命去换取钱财,那就不叫礼。”
在段飞羽的认知中,欠钱不还,姜叔便要他收人,一家之主赌输老婆小孩是常有发生,只要收的不是他家飞扬,收别人家有什么所谓。面对别人家的骨rou分离,他漠然处之。
段飞羽驳道:“怎么能叫换取呢?天牢放人条件就是缴纳罚金,罚金的来源又不归诏狱校尉管,咱们收到钱,他们也不用继续呆在那儿,总比一天天无望地等下去要好。”
好会巧立名目,真是个暴君的好苗子。柴凌泰望着他道:“换作你是里面的人,我不要你了,让别人去赎你,你愿意吗?”
段飞羽声音小下来道:“你不要我,我有什么办法,当然是跟着赎我的人走。”
柴凌泰道:“如果你面前有两条路,你可以回家,也可以跟着赎你的人走,你选什么?”
段飞羽道:“回....家。”
孺子可教。柴凌泰摸|摸|他头,道:“里面的人没有第二条路走,被迫要走我给他们的路,你想他们愿意吗?”
段飞羽当然知道不愿意,道:“让他们一辈子呆在天牢,滋味也不好受。”里面受苦,外面受累,刀没有两头利。
柴凌泰道:“这些人需要开堂审理,在狱中没犯错误的,可以放走,放走那些人的税金由我付,将我这段日子收的礼充公,交给诏狱校尉,也是回我的口袋,不增不减。”
段飞羽怔住,目瞪口呆。这是他从未想过的解决办法。
乔柏铭敲门道:“督主,于大人说组了牌局,特意邀请你过去一聚。”
于大人?这不就是果郡王提拔上来的亲信。
美其名曰牌局,哪里会要柴凌泰赌输。
心情就像坐过山车,一浪接一浪。送礼的套路层出不穷。
柴凌泰心花怒放回道:“马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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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凌泰对自己救下一条毒蛇的事实,太可气可恨,罚段飞羽抄写天牢名单,整理成册供开堂审讯。
段飞羽抄了三个月名单,学会写万国文字,也懂看了。同时,风声没那么紧,软磨硬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