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羽为之一楞,感到一阵受到冲击的晕眩后,心头一紧。
殿上,柴凌泰与众人刀剑相向,新帝主动扮起了黑脸,柴凌泰附和,造成朝局sao|动,季德水都瞧在眼里。
段飞羽跟着柴凌泰一行人,去御书房时,在侧跟随的小奴塞给他一卷纸,上面盖有火漆印章,黑色漆章,沾有金粉,东厂豹头嘶吼的印记。
第一次收到此种信卷时,是他进西厂的前天晚上。他仍记得,上面画有西厂各个阁间府邸所在位置,描写功用的字细小工整,需用放大镜才能看清晰。
他打开前,还想这是什么机密消息。
谁知,却只有一句话。
杀柴凌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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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霄府是每年夏季时,柴凌泰避暑纳凉用的。
督主突然到访,府中奴仆措手不及,又是敲锣,又是鸣哨,闹醒府中上下出来伺候。
老侍阿袁,匆匆披上外衣,便安排奴仆收拾主寝卧,房里的尘还未及擦去,屋外大门忽然关闭,官兵贴上封条,一名趾高气昂高大壮兵进门,头上绑着黑头巾,仍遮盖不住额头长疤,黑脸膛,左脸老大的刀疤,使他嘴角不能完全闭上,微微张开,嘴角僵着朝上,凶狠暴戾。
那名壮兵挑选屋内奴仆,只留下四人,分别是,厨子阿高,老侍阿袁,十岁侍从敖星,嬷嬷孟慧。
四人还未清楚发生什么事,见那名壮兵模样凶狠,他们四个男女老幼只得顺从听着。
乔柏铭轻放柴凌泰在塌上,弓湘云朝门外喊道:“有人吗?!进来帮忙!”
嬷嬷听姑娘喊得急切,望了望厢房,又缩回头,督了一眼壮兵,壮兵抬了抬下巴,嬷嬷得令立刻跑去厢房助姑娘。
去哪里都比在那凶兵面前站着强。
督主还是那个督主。嬷嬷见他们四人落魄的样子,一惊,末了反应,拿来火炉子,边点边问:“姑娘,你们这是遭遇了什么?”
弓湘云道:“没事,你们只需像往日一般工作就是,干不下去,我们也可以另找他人。”
的确。那凶兵也是为了要他们做事,才选他们这些看起来不太Jing灵的留下。嬷嬷老皮老脸,在府中除了能干活儿还能干什么,还会怕那凶兵对她动手动脚不成,心头一宽,没再问。
乔柏铭掏了两锭银元宝给嬷嬷道:“督主日后要多劳烦你们照顾,若有不足,跟我说,我隔几天会来探望,嬷嬷尽管说就是。”
嬷嬷大概摸清发生什么事,收下银子,包好入怀:“老奴明白,这屋子shi冷,最宜夏天来住,这下来得急,什么没得准备,我去下人房中找些干爽被褥,督主....介意吗?”
乔柏铭代为回答:“下次我带些宫中用品过来,嬷嬷先去拿吧,先用着。”
嬷嬷换上被褥,擦去帐帘上的蜘蛛丝,老袁烹热姜茶,府中好茶叶预留不多,所以参了一些杂叶,点亮梁顶灯笼,厅堂大亮,房间素洁雅致。
乔柏铭三人喝了些热茶,身子暖和不少。嬷嬷烧了水,泡热毛巾,递给一直在角落坐着的俊雅小伙段飞羽,让他擦擦脸上的血迹。
他擦完血迹后,直接在滚烫的热水中洗净手帕,嬷嬷惊了,拿钳子夹起帕子,飞羽道:“没事,嬷嬷,我习惯了。”
在冰雪中,他双手乃至全身皆是冻得结霜,见柴凌泰倒下时,热血上冲,扑跑上前,从宫中|出来后,他才发觉手冻得完全没了知觉,所以在滚水中洗帕子,不但没有烫伤,还恢复了知觉,五指灵便。
他腰间的短鞘拔|出半寸,收回,藏入袖中。把热毛巾覆在柴凌泰额头。换上干衣,盖上被子的柴凌泰脸色渐渐变白,继而透红,紧皱的眉头松开,神情像是棉花一样的柔软。
只是敷上简单的热毛巾,便能见到这么有趣的表情。段飞羽眼睛一刻都舍不得移开,想起等别人都离开,他就要了断他|性|命,这反应就再也见不到了。
段飞羽忍不住戳一下他眼窝下的痣,他敏感睁眼,见是段飞羽,又安心合上眼。
段飞羽呆了一下。他以为柴凌泰晕过去了,没想到还有意识。
乔柏铭寻思紫霄府还有什么紧缺,去厨房看看。弓湘云喝完姜茶,拿着烛台,到柴凌泰床边,道:“飞羽,帮我把督主扶起来。”
段飞羽让他背靠在自己怀里。柴凌泰脑袋依旧发晕,懒洋洋的,任由身边熟悉的人摆|弄。段飞羽拉起一些被子盖好怀里人,弓湘云提出被子里的腿,细卷裤腿,脚踝处流脓,肿|胀,插着数支短针。
柴凌泰那天执意要去司府看个究竟,片刻都不能等,要随意施展轻功,唯有用针强行接上筋骨,就像是断布,用针缝上,同理,人的筋骨也可用,不过,司府一役,柴凌泰动得太厉害,短接筋骨的细针,卡入骨筋,需要刮骨去除。
段飞羽竭力维持着冷静的心境,含糊不清地问:“为什么督主着急去..司府?”
“乔柏铭和你中了香毒,你醒了,乔柏铭还没,你们需要的药引,却都被司马公子买了,督主唯有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