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道:“你的鞋呢?”
段飞羽鞋子也有柴督主的呕吐物,他默默望了一眼墙角,唯一的鞋子,粥米粒还在上面。
段飞羽道:“小的正准备去洗一下。”抓紧第二次机会逃走。
柴凌泰道:“那就穿我的。”
湘云给他拿过去,试穿上,竟然合适段飞羽的脚。
段飞羽接过热茶,盘腿坐在地上的毯子。他最近越发猜不到柴凌泰心里在想什么,明明看上去很厌恶自己,却又拐个弯给颗糖。
柴凌泰坐在太师椅上问道:“你没带其他衣服吗?”
而且衣服......怎么这么破?
柴凌泰自问除了对段飞羽态度不好,实质上的衣食住行都是按西厂档头标准分配,毕竟孩子没过过几天好日子,家散妹被抓,好比经历完大地震,继续经历房屋倒塌,心灵和身体持续紧绷,这样下去很难不出问题。
段飞羽小声道:“没有其他衣服了。”看茶碗的头低得更低了。害怕督主把他赶回去万国,完成不了东厂的任务。
柴凌泰惊讶道:“没了?我命人送去的呢?”
弓湘云出来说句公道话:“这么冷的天,如果手下人真的送了,督主你看他还会不穿吗?”
作为曾经的新闻记者,周游四方的柴凌泰来说,世界上有两样东西无法掩盖。
一个是男人的声音,胡子削得再干净,声音也变不了,多少网恋男青年被从未见面的“老婆”骗了。
二便是寒冷,女生即便再想苗条,露肩裙子底下少不了暖暖包。
柴凌泰想起,段飞羽现在不得他信任,自然进入不了西厂内部,无法跟他的手下打成一片,那么赏赐给他一个低级侍卫的东西,一层一层被分走也不是不可能。
趋炎附势。嗯。不愧是我大西厂。
柴凌泰道:“那就穿我的。”
茶汤倒映出,段飞羽瞪大眼。仿佛是经历不可思议的事情。刚刚把他踹下床的是督主吧?床边都不愿意给他靠,竟然会送上好的衣服,还是督主自己的?!
少年段飞羽和青年柴凌泰身形身高都差不多。
柴凌泰看他的个头。孩子,你以后高188不是问题啊。
段飞羽心念着,草民出身的他,穿督主的衣服会不会太不尊重了,却又念到督主的想法岂是他能预料到的,他不敢违抗,拿起衣服去屏风后面换,换出来还挺合身暖和。
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老话不假。
玄黑色雨花锦蟒袍衬得起湖水般清澈的黑眸,抬眼间无意露出鹰般的警惕,稍瞬即逝,变回那个清新俊逸的少年段飞羽。
丑小鸭,不对,黑天鹅变成白天鹅,那还是美天鹅。
柴凌泰不难想象,段飞羽他日穿上龙袍真像君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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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罗。傍晚。
乔柏铭出示进城令牌,剩余三人等待了一会儿,城门打开,一辆马车和一名车夫,在他们面前停下。
车里走下一位小厮拱手道:“想必定是巡察使大人了,这边请,知府大人备了好酒好菜在宅子里等各位呢。”
段飞羽扶着柴凌泰上车,乔柏铭和弓湘云争来争去,谁都想先上,谁都不想对方上。
柴凌泰刚坐下,车帘外想起一声嚎。
嗷——。声音尖彻天际。
随后上来的是弓湘云。她头发耳环一个没乱没少。
乔柏铭揉着膝盖上车。
打得到却不打大腿中间。女豪杰。
柴凌泰不禁佩服这位女档头。能打得过乔柏铭,那乔柏铭打不过来的事儿,有人顶了。
马车开始行驶。柴凌泰闭目养神。
乔柏铭不服道:“背后耍Yin招,非君子所为。”
弓湘云反驳道:“说的就是你,男人做得像铁公鸡似的。”
乔柏铭道:“我记得你说过,制药炼药哪有那么多工序,抓紧重要的干,不是吗?”
弓湘云哼了一声道:“一丘之貉。”
乔柏铭大声道:“你有种连我也杀了呀。”
柴凌泰选定巡查队伍人员后,乔柏铭郑重其事地提醒过,弓湘云不是好人,她为了当上掌医卫档头,把前任林档头毒死了,把她提拔上档头是当时天时地利导致的,江红镇全镇得了怪病,前去医治的档头刚死,弓湘云就把解药拿出来了,拯救了全村的女英雄,谁的功劳大得过她,档头之位遂由她接任。
弓湘云解释道:“他死是他蠢,我没杀任何人。
柴凌泰好奇问道:“前任档头究竟是怎么死的?”
弓湘云道:“在江红镇那会儿,我坚信我医治方向没错,他信他的,互相说服不了对方,我把他的药方撕掉,给我的病人吃我的方子,我的病人痊愈后,他染上病,我给了他药,他不喝,直到死都相信自己是对的。”
乔柏铭和弓湘云四目相对。柴凌泰感觉乔柏铭眼中的怒火似乎少了点。
聊着聊着,宅子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