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书。”
方子苓说“你也许不相信?但其实我后来常常想起你……你走了之后,我心里很不好受。那时候是我太任性了。”
苏裴并不在意她的道歉。他以前经历过比这糟心百倍的事情。她也只不过是一个过客,不过能道歉总比不道歉好。
“你应该和小颜道歉。对这件事,她比我在乎得多,”苏裴说,“后来到底谁泄密的,你查出来了吗?”
方子苓点点头“是我自己的一个助理。想想也是,柏文琛的老婆想买通卧底,当然是买我身边的人最划算了。”
他们大概聊了二十分钟,苏裴说自己还要工作,先回去了。方子苓也起身离开。
第二天上午,方子苓的一组咖啡厅照片上了热搜。她的经纪人说她和编剧老师已经完全和好了,编剧接受了她的道歉,还给送了书给她。
这组照片里看起来,方子苓和编剧老师有说有笑,暧昧十足。离开咖啡店的时候,方子苓手上还拿着那本红色封面的小说,和她的包包,妆容都搭配得很好看。
贺一鸣躺在地板上,看着这张照片。
不过他看的不是方子苓,而是走在旁边的苏裴。方子苓很显然知道镜头在哪里,矫揉造作。苏裴像无意闯入陷阱,还不知道别人用枪口般的镜头瞄准了他。
“贺先生。”有人唤他的名字。
贺一鸣放下手机,仍然躺在地板上“什么事?”
坐在椅子上的医生说“我知道你的工作很忙,但是如果不是必要,我希望你不要在这段时间里看手机。”
贺一鸣说“好。”
他的心理医生是个五十岁的中年男人,据说是权威,来看过的人都说效果显著。
贺一鸣选他,仅仅是因为他够贵。
医生说“你最近还有那种想破坏的冲动吗?”
贺一鸣动了动自己的脚趾头,说“差不多隔几天会有一次。不过我我听你的建议,在办公室挂了个沙袋,算是可以发泄了。”
自从他上次砸伤了自己的脚,他的这种冲动越来越强烈——这种自残和毁坏的欲望是他这么多年一直恐惧的。
有时候他想破坏一切,甚至包括自己。
他的父亲是自杀身亡的。但他选择了一种很少见的自杀方式,他用了一把钉枪。
贺一鸣回家之后看到了父亲的遗体,虽然有化妆掩盖,但靠近了仍可看到致命伤。他像是在那一刻被定了身,只是盯着那个可怕的伤口看。
然后有个人拉走了他,捂住他的眼睛,说“一鸣,别看了,别看了。”
那是苏裴在他的身边。
但是已经晚了,那一幕永恒地刻在了他的脑海中。
医生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你有个沙袋发泄,只是一个暂时的办法。并不是问题的根本。”
贺一鸣低声笑了一声,说“根本不就在于我父亲对我的影响吗?他的暴力,他的自杀,对我一直是个Yin影。”
医生说“我们已经谈这个问题很久了。但我认为这不是诱发你现在不安定的病灶,至少不是全部。”
贺一鸣说“那应该由你来告诉我。你是医生,你来找出病灶。”
医生对贺一鸣这种态度已经很熟悉了,他并不生气,他说“我还认为,这两年多来,你一直没有对我说实话。”
贺一鸣说“我想您这样的医生对撒谎的病人应该习以为常了。”
他又拿起了手机。
苏裴给他发来了一条消息“我和方子苓什么关系都没有。”
贺一鸣翻身坐起,他在心里骂,苏裴像个恬不知耻的小表子。他差不多捅破了窗户纸,但是又来假惺惺的关心他,仿佛十分在乎他的感受。然而他知道苏裴最终会说,不行,不行,我们是朋友。
苏裴以为他看到方子苓的那些摆拍照片会崩溃吗?会以为撕心裂肺吗?
贺一鸣飞快地打字。
苏裴收到了贺一鸣的回复——
“我说过了,你想睡谁都行。”
第35章
苏裴的第一反应是贺一鸣在说气话。他怎么可能不在乎?
苏裴想起去年冬天时候,贺一鸣还问过他和方子苓有没有暧昧,现在回忆起来,那都是不同寻常的探询。
“我说过了,你想睡谁都行。”
但苏裴再看一遍那句话,却愈发刺心。他再怎么小心翼翼,还是触到贺一鸣的雷点,踩到了他的那条警戒线。所以贺一鸣才会这样抗拒,这样冷漠。
即便贺一鸣喜欢他……
贺一鸣自尊心和掌控欲都太强了。
他如果不打算接受这份感情,难道是一直默默装作不知道,不挑明才对?
苏裴握着手机,呆坐了一会儿。他又有些恍惚起来。
难道许医生说的是真的?
贺一鸣对身体上的关系其实没有那么看重。
苏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如何处理。他想他和贺一鸣最好都冷静些。